“哈哈哈……不是有点,是有很多。”
池军雁坦然承认,车内又响起一阵爽朗的笑声。
冯垚也不禁笑了。
这位池医生,他多次听梅骅骝和蒲英提起过她。他们的言词中都对池军雁赞赏和信赖有加,说她虽是高干子弟,却没有半点纨绔骄奢之气。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
蒲英如此称赞一个女医生兼好朋友,并不奇怪——奇怪的是梅骅骝,也这么说!
在冯垚的印象中,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梅神医。从来没有夸赞过一个女生!就算是他对蒲英的感觉特别,却也总是冷嘲热讽地打击蒲英,从没有在人前人后夸过她!
所以,冯垚对这位池医生,可是慕名并好奇很久了。
以前是没有机会单独接触。这次情急之下请她过来帮忙,冯垚终于一点也不意外地发现,池军雁的确是一位通透又爽利、热心又懂得分寸的高素质女士。
虽然大家是初次相处,但也如同熟人一般,谈话不觉得拘束,相处得很轻松愉快。
这种感觉,正是梅骅骝向他描述过的。
冯垚不禁暗暗叹息,老梅啊老梅,你怎么就把这么优秀的女性,从身边放走了呢?
他比池军雁更了解梅骅骝。
在那次和梅骅骝停车场聊天的时候。冯垚已经发现老梅对蒲英的感情,其实只是习惯上的残余,似乎更接近于医生对病人的关注、兄长对妹妹的偏疼,而不具备爱情的独占性和排他性。
所以冯垚并不担心老友会撬自己的墙角,不过他也希望好友在感情归属问题上,能尽快走出迷雾,尽快明朗起来。
那一次,他就已经发觉老梅提到那位池医生的次数,似乎有点太多了。
今天和池军雁的接触,更让冯垚相信——对于老梅而言。这位池医生真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
更重要的是,刚才看池军雁和梅骅骝打电话交流,以及她有意无意地说起梅骅骝和蒲英时的神态,都让冯垚感觉到——池医生本人。对老梅的态度,似乎也有些微妙!
她可不像自己说的那样,是个局外人!
冯垚想着,反正这会儿闲着也是闲着,为了老友,很有必要和这位池医生好好聊一聊。
他清了清嗓子。作出犹豫的样子,问:“池医生,你知道我不是学医的,可我刚才听你和老梅在电话里,似乎对蒲英的伤情和康复进度,有着不同的见解?”
池军雁不知对方是以蒲英的名义,行刺探她和梅骅骝关系之实。
她一听到这个刚才差点和梅骅骝吵起来的话题,情绪立刻兴奋起来,滔滔不绝地说道:“是啊,我尊重梅医生的医术,但他这个人,有时也太自负了!他的那套中西医结合治疗骨折的办法,是非常有效!英子正是得益于那些——好多我听都没听说过的疗法,才能恢复得那么快!但我还是觉得,梅医生对英子制定的康复计划,很离经叛道,违反了医学界的很多常规!”
“怎么说?”
“从英子还不能从床上坐起来,到她站起来行走之间的每一个复健阶段,梅医生制定的计划,都明显比常规病例提前了!”
“你的意思是说他的方案激进了点。可是,从实际的治疗效果上看,蒲英的确比普通病人恢复得更好更快!”
“是,这个我承认。但是,整个过程,我都是揪着心的,生怕出意外。因为按照医学界传统的观点,骨折后必须有一个稳定的阶段。在骨折没有愈合前,病人是不应该进行负重的锻炼,最多做一些不带动附近关节的小幅度活动。这个稳定阶段的时间,一般需要三个月,也就是十二周。梅医生虽然也对蒲英交代的是——三个月不能负重,但他在指导蒲英复健时,却早在一个半月,也就是骨折刚刚六周的时候,就开始了不少力量性训练——我怀疑,英子就是被他鼓励的,才这么大胆的。”
冯垚认真地听着,最后说:“医学上的事,我不懂。但我想,老梅一定是很有把握,才会那么做的——他绝不会做出有损蒲英健康的事儿!”
池军雁皱起眉,“你要这么说,我们就没法说下去了。”
“对不起,我刚才的话有歧义。”冯垚马上侧头向她点头致歉,“我当然知道,你更加不会做出损害蒲英的事儿。”
池军雁面色稍霁,“那当然。不过。我和梅医生的观念,始终有分歧。我赞同骨科传统的做法,他却认为不该照搬书上,而应该灵活一些!没错。‘因人而异、灵活施治’是应该的,但也不能灵活到——还不到八周,就让蒲英进行在重力应力线上的拉伸和压缩活动啊,那和负重有什么区别?”
“这……老梅应该有自己的解释吧?”
“有啊,他说蒲英的骨折。是垂直压缩性质,属于稳定骨折,没有必要像常规骨折那样静养太长时间——只要骨痂形成,就可以在垂直方向上给予一定的应力刺激。越早刺激,越能促进骨骼的再造塑形。”
“听起来很有道理啊。”
“他的道理总是一套一套的,可很多都和传统不同。我觉得,他的胆子太大了。”
“但事实也证明了,他的道理是很有道理的,对吗?”
“对啊,这就是最让人郁闷的地方。那些日子我陪着英子做复健。总觉得他设计的那些动作,绝对会让英子的伤情复发——结果英子却安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