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垚正要回答,却听到病房的电子感应门“嘀”的一声轻响,提示有人进来了。
来人的脚步很轻,频率却很快。
冯垚心中一动,转头去看,惊喜地看到了蒲英的脸。
蒲英走到床边,见到冯垚眼中的欢喜让他的眼神变得像月光下的海面——既深邃又醉人。
她也不禁笑了,嘴角愉快地弯了起来。
“我的睡美男,你,终于醒啦!”
蒲英目不斜视、旁若无人地俯下身,一手撑着床边,一手轻点着冯垚的额头,语气温柔亲昵,却又带着点戏谑调侃。
冯垚眼底唇边的笑意,也更加深了。
他全身唯一能自由活动的右手,伸过来握住了蒲英的手指——拉低后,在她的手心深深印上一吻。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这一声抱歉,再加上冯垚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里传达出的怜爱之意,让蒲英的心整个都融化了。
她反手握住冯垚的手,也在他手背上重重亲了一下,“醒过来就好!”
蒲英说完正要起身,冯垚的手却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唇边,不满足地说:“亲——这里!”
“别闹,有人呢。”蒲英压低嗓门,几乎是在用唇语说话。
冯垚的右手却更用力将她的手握住,目光更是饱含热力,一点不像一个重伤初醒的伤员。
“好啦好啦,怕了你了,”蒲英怕他太用力而牵动伤口,只得低下头,迅速地在冯垚唇边啄了一下,然后用威胁的口吻说:“可以了,不许闹了!”
冯垚像偷到了糖吃的小孩子一样,心满意足地笑了。
他的手也松了劲儿,不过依然握着蒲英的手,没有放开。
蒲英这才直起腰。好像才看到床对面站着的客人一样,一脸惊讶地问:“你好,请问你是——?”
杨倩茜此刻要还是猜不出蒲英的身份,那她就是大傻瓜了。
虽然她曾经猜测过冯垚的妻子极有可能也会是一名军人。但是面前这个挂着中校军衔的女人,竟然这么年轻,这么有气质,还是让她有点嫉妒了。
杨倩茜知道,自己大概是想错了。
她不仅从蒲英进门后冯垚的反应。也从蒲英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之间,看出了这个五官不算天使、身材不算魔鬼的女子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
那是一种像春风一样温柔、像夏雨一样清爽、像秋阳一样包容、像冬雪一样纯净的精神气质。
以杨倩茜对冯垚的了解,这种清新又充满灵性的姑娘,绝对是他的最爱。
杨倩茜心里有些失落,便不肯顺着蒲英的话做自我介绍,而是看向了冯垚,“老朋友,你不给我们做个介绍吗?”
冯垚微微一愣,只得说道:“对不起。我忘了……”
他看着蒲英,却一时没有说话。
杨倩茜淡淡一笑:“怎么?有什么不能启齿的吗?”
冯垚还真的是觉得有点难以启齿。
他和杨倩茜的那段历史,早在最初认识蒲英时就被好奇的小姑娘追问过,他也曾如实地向蒲英“坦白交代”过。
后来,蒲英聪明地没有再问。冯垚在心里也把那段历史当作是他的一个人生“污点”,所以更是尽力把它遗忘,更不会主动在蒲英面前提起。
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万万没想到,杨倩茜竟毫无预兆地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而且她还赶在蒲英之前,见到了醒过来的自己!
这会让蒲英怎么想?
冯垚不敢想象。
虽然杨倩茜是来看望自己的伤势。自己也没有半点对不起蒲英的地方,但是冯垚很清楚——任何一个当妻子的,都不会高兴看到丈夫的前任女友,在自己不在场的情况下。和丈夫再有什么交往。
肚量小一点的,可能就会因此爆发一场家庭战争。
冯垚虽然知道蒲英绝不是个肚量小的人,但他却还是不愿让妻子心里有一丝一点的不快。
他斟词酌句地说:“蒲英,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女士名叫杨倩茜。她,就是我和你提过的。那个我大学时代交过的女朋友……”
“哦——”蒲英的目光微微一闪,随即又笑生双靥,热情地向杨倩茜伸出了手,“久仰,久仰!你好,你好!”
杨倩茜也颇有风度地伸出手,和蒲英的轻轻一握,“你好!想必你就是冯垚的……”
话没说完,冯垚马上插话道:“杨倩茜,我也给你正式介绍一下。她叫蒲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成就!”
这个介绍词很怪。蒲英和杨倩茜闻言后,都是一愣,并转头看向了冯垚。
冯垚的目光,只是直直地注视着蒲英,并深情地说道:“我这辈子,做得最艰难的一件事,就是追求蒲英了!在她十八岁的时候,我正式认识了她。从那以后,我就一直在等她长大,等她明白我对她的心意,并用各种手段打退觊觎她的情敌们。终于,等到她二十六岁,我才如愿以偿地把蒲英娶进门,让她成为我这辈子唯一的妻子。我的这场追妻战争,足足进行了八年,其中的艰难,完全可以媲美八年抗战了!杨倩茜,你说,我这么艰难才追来的妻子,能不是我一生最大的成就吗?”
杨倩茜此刻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一旁的蒲英,更是已经被冯垚的肉麻表白逗得心花怒放,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她当然知道,冯垚这是在情况基本属实之下,刻意夸大了他和自己恋爱史的漫长和艰辛!
其实,他们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