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磊一大早就被黎民接电话的声音吵醒。
只听到他说了几声“真的吗?要不要紧?在哪里?”之后,又猛地大喊了几声“喂!喂!喂!”,就挂断了电话。
“快起来!快点,磊磊,咱哥出事了!”
“啊?什么事?”宋磊立刻被这个消息吓得完全清醒了,马上掀开被子下床。
“说是疗养院的老房子垮了,咱哥被砸到了头部,昏迷了,现在马上要送市里做手术!咱们快点去帮忙吧!不然,英子一个人忙不过来!”黎民边说边帮她穿衣服。
“对对对!你说得对,英子自己还需要人照顾呢,怎么照顾我哥啊!哎,我哥怎么这么倒霉?上次的伤还没好,这又受伤了!怎么什么倒霉事儿都让他摊上了?”
“别说那么多了。咱们快点走吧!”黎民说着已经拎起了自己的手包,一把将已经差不多穿好衣服的宋磊拉出了卧室门。
“等等,”宋磊突然站住,就要回身往床头柜那边走,“我再给英子打个电话,看她需要我们带点什么东西不?”
“别打了!电话的信号不好,我刚才和她的通话都断线了!我们还是快点赶过去吧,有了钱,什么东西都不用带!”黎民扬了扬手中的包。
“哦,是吗?那好吧,我们赶紧走吧!”宋磊被黎民的话闹得心慌意乱的,也就跟着他匆匆地出了门。
他们的车在家属院大门口被哨兵拦了一下,但在宋磊的出面解释下,很快就放行了。
市区的道路上还布满了各种杂物和垃圾,黎民的车为了让开那些玻璃渣、大石头、倒下来的大树和广告牌,行驶得比较慢。
宋磊在车里急得直跺脚,抱怨道:“这路怎么没人清理?”
黎民伸出一手拍拍她的大腿,安慰道:“我们大院的路是有战士清理。市区的路这么多,那些环卫工人就忙不过来嘛。你别急,我看我们走外环的滨海大道好了!那条路虽然绕了一点,但路边的建筑物和树木不太多。路上可能没这么狼藉,应该会好走一点!”
宋磊觉得很有道理,摆摆手,“你决定吧!我再给英子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嗯,你试试吧。”
黎民知道滨海大道比较偏远,在今天这种大风情况下,信号一定不会好,所以也没有多劝宋磊。
果然。宋磊打了几遍电话,也没联系上蒲英或是冯垚。她气得将手机重重地砸着车台,“什么破手机!”
“好了,别跟手机置气了!天气是这样的,信号不好也不能怪它!”黎民顺手将她的手机拿过来,放在了一旁,“反正我们也快到了,情况很快就能知道了!”
宋磊看着前方深灰色的道路和白茫茫的雨雾,开始还不太在意,后来终于觉得不对头了!
“哎——黎民!你这是开到哪里来了?该往市区开啊!”
“没错。到市医院走这条路会快一点!”
“是吗?”宋磊再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路边的标志,很快按住了黎民把着方向盘的手,“不对!你这样是越开越远了!赶紧,往回开!”
“没错,我是要顺路到这边接一个人。”
“接人?这个时候接什么人?”宋磊迷惑地看着黎民。她对今天一再否决自己的话而固执己见的丈夫,感觉有些陌生了。
黎民觉察到宋磊的眼神有些不对,便腾出一手握了握她的手,“你安心坐着,到了之后,你就知道是什么人!”
“为什么我现在不能知道?”
“磊磊。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
宋磊心中的疑问虽然像发酵的面团一样越来越大,但她又觉得黎民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自己也暂时听他的安排好了。
的确像黎民所说。车子很快就停下了。
这是一个渔港,只是岸边停泊的许多小舢板都被台风打得粉碎,海面上到处漂着浮木,看上去十分凄凉。
“干嘛到这儿来?”被黎民叫下车的宋磊,环视四周后,更加迷惑了。“这儿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跟我走。”黎民一手打伞,一手揽着宋磊的肩膀,带着她向码头走去。
宋磊一边走一边看,终于发现前方的码头上还停泊着一条大渔船。
很快,有人从船舱中钻出来,打着伞站在了船舷边。
随着脚步越来越靠近,宋磊终于认出了那个人是谁。
她马上拉了黎民一下,“你要见的人就是他?他不是台湾来的刘老板吗?”
“对啊。你只见一面就记住啦?记性真好。”黎民回避着她的眼神,口中还说着废话。
黎民一系列的反常,特别是这个码头和刘老板的突然出现,终于让宋磊意识到事情非常不对劲了!
生意场上见到台湾商人,并不奇怪!
但是在台风刚过的时刻,在无人的码头,一艘远洋渔船上站着一个台湾来客,再加上自己的特殊身份——宋磊要是还想不到之间的联系,她就枉自在临海这个曾在五六十年代抓获了许多台湾特务的海滨城市呆了这么多年了!
“我不过去了!”
宋磊停住了脚步,任凭黎民怎么拖拽,死活不肯再往前走一步。
黎民略有些慌乱,但又不敢太用力拉她,只得央求道:“磊磊,走,跟我上船!”
宋磊见他这样,更是明白了几分,愤怒地问:“然后呢,船要开去哪儿?”
“去……磊磊,你就别问了!你不是说过,愿意跟我去天涯海角吗?走吧,跟我走吧!”黎民紧紧抓住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