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小兵坐在一个大大的行军背囊上面,还使出了千斤坠的功夫,任师长怎么生拉活拽,就是不起来。拉得狠了,她就给你大哭起来,虽然都是干嚎,眼睛里没有泪水,但也让常师长不得不缩回了手。
几个回合下来,常师长头痛了,厉声说道:“田苗苗!我命令你,给我起来!”
“你让我参加高原试训队,我就起来!”苗苗虽然是坐在地上,但是说话的气势一点也不弱于大师长。
“不行!你就别胡闹了,啊?”师长的口气软了一点,哄小孩似的。
“为什么不行?英子和佳佳都去了,我也要去!”
“你当是去春游啊?她们俩是总部首长亲自点名,才不得不去的。”
“你也是师首长,你也点我的名,不就好了!”
“……不行!名单已经定了,都上报军里了。”
“我就不信,你一个堂堂大师长,连添个名字的权力都没有?”
常安被苗苗闹得不但头痛,还有点头晕了。
这样的车轱辘话,小丫头已经和他蘑菇很久了。昨天,小丫头从机关楼追到自己住的公寓,今天一大早又堵在了办公室门口。要不是自己把她拉进门,这些话还不知道会被多少下级听进去,传为笑话呢。
“苗苗,我平时是不是太纵容你了?怎么这么没大没小,纠缠不休的?”常安有些生气了。
苗苗被他冰冷的口气吓了一跳,但很快又坦然地说:“师长,我可从来没找您要过什么好处!这一次,我也是要求去最艰苦的地方,执行最艰苦的任务!如果是打仗,我这就是主动请求上战场……要不,我写血书给你?”
“别,千万别!好吧,你不是要好处……但问题是,你跟着上去干嘛啊?”
“我可以采访,拍照,干什么都行。”
“这次行动是军事秘密,详情不允许报道。”
“那我拍的东西,作为资料保留,总可以吧?”
常安看看墙上的时钟,出发的时间快到了。这种军事行动,即使是在和平时期也不容有片刻耽误。
他妥协地问:“你老实说,是不是因为蒲英和路佳佳要去,你才要求去的?”
“有一点,但不是全部。即使她们两个不去,我也会想办法去的。”
“为什么?”
“原因很多,想锻炼一下啦,想单独采访啦,这些都是原因。不过,最重要的还是,我从小就对那片雪域高原有一种情结。”
“因为你爸爸?”常师长自然也常常听苗苗提起她那位曾在本师汽车团服役的老兵爸爸。
“是。从小,爸爸给我讲他开车行走在川藏线上沿路的风光,我就喜欢上了那片高原,做梦都想去看看那里的草原鲜花,还有蓝天白云,更希望是在我还穿着军装的时候去。”
“为什么一定要穿军装的时候去?退伍了去旅游,不是时间更充裕吗?”
“因为我爸爸在复员后,常常念叨着要再去那片高原走一走,再看看他牺牲的战友们,再看看那里的风土人情。只是因为工作、家庭、身体等方面的原因,他一直都没能完成这个心愿。现在,我也来到了爸爸服役过的部队,所以我想替爸爸去还愿,去和徘徊在那片高原上空的英灵们问好!而且,我觉得如果我穿着军装去,那些叔叔们看到了,也许会更高兴?”
常安被田苗苗的淳朴愿望感动了,“你真是个善良又孝顺的好孩子!”
田苗苗的眼睛一亮,“师长,你是不是同意了?”
“嗯……还不起来?”常安故意板着脸说。
“真的,太好了!谢谢师长!”田苗苗跳起来,“啪”地一下给他敬了个礼。
“好了,赶紧跟我下去报到吧!”
常师长一脸严肃地将田苗苗带到潘奕豪面前,介绍说:“这位是咱们电视台的实习记者,田苗苗同志。她这次也跟着你们一起上高原。”
潘奕豪的脸一下子绿了。师长这是要闹哪样啊?怎么平白无故地给我又塞个女兵,还是什么女记者?
常安自然看出了他的脸色不对,但也没有解释,硬着头皮说:“集合吧!”
潘奕豪心里再有什么不解和疑惑,也不可能当面质问常师长,只得接下了这个烫手的山芋。
那边,蒲英和路佳佳早就和田苗苗大呼小叫地抱在一起。她们都快高兴死了,只要三个好朋友能在一块儿,那么这次看上去很苦的高原之旅,也就不会觉得苦了。
时间不多,师长也就简短地说了几句,最后祝试训队一路顺利,争取完满完成任务,胜利凯旋。
随后,试训队三十余人分乘四车,准时出发,踏上了前往藏区的征程。
头车是猛士吉普,潘奕豪和两位来自军务科、战勤科的参谋坐在上面,方便指挥车队。
紧跟其后的是野战救护车,梅医生坐在副驾,三名女兵则并肩坐在后车厢的纵向长椅上,旁边的担架床上堆着许多药品箱。看到几大箱红景天含片后,田苗苗对路佳佳说:“你不用担心高原反应,咱这儿有这么多的药,还有吸氧设备,不怕不怕啦!”
最后的两辆大卡车,一辆载人,一辆装物资。
四辆车的司机,全都是经验丰富的汽车团老兵。他们保持着稳定的车速和适当的车距,整个车队行进得既平稳又快捷。
车队进藏的路线,并没有选择路况较好的泸定、二郎山、康定一线,而是走卧龙、巴郎山、四姑娘山、丹巴。
因为在出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