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凌云略微有些凄凉的声音传来,在昏暗的烛光之下,他俊逸的面庞看起来紧绷到了极致。那一眨不眨的墨眸,死死盯着夏婉的神情,目光深沉幽邃。
夏婉微不可闻地一次深呼吸。而后才一鼓作气地说道:“对,我说真的!”
闻言,墨凌云着实怔了一下。原本如漆般的眼眸,也瞬间黯淡下来。他剑眉紧拧,微眯起深邃的双眸,目光久久停留在夏婉的身上。似乎想从她的脸上找到一丝玩笑的踪迹。毕竟,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了。
“为什么?你是不是……”辞。
然而,夏婉根本不给墨凌云为自己找借口的机会。直接抢先说道:“没有为什么!我就是玩够了,我想念我的花花世界,就是我消失的那段时间!你还记得吧?我那段时间在我原本的世界过的太开心了,我现在不喜欢和你的生活了,所以我不想和你玩了……”
夏婉胡言乱语着,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即使根本不是自己心里所想的。她也还是义无返顾地一股脑儿说了出来。等到吼了一通,夏婉便觉得差不多了。眼中满是模糊了的视线。只能是扭头,打算就此离开。
“站住!”墨凌云快夏婉一步起身,一把拉住了要走出屋子的夏婉。
“你到底要怎么玩?我陪你!”
墨凌云拧着俊眉,一双凛洌深沉的眸子,直直盯着夏婉的背脊。那宽容至极的口吻。仿佛将夏婉当做了一个任性的孩子。口气愤懑之间,还是含着一抹化不开的宠溺。
夏婉没有想到,自己已经说得如此彻底了,凌竟然还能容忍自己……
“我……不要看见你了!”夏婉不知道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能开口说出这句言不由衷的话。说出来,便看见自己从外到里都麻木了似得。身子都不像是自己的了。脑子里纷乱的满满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甚至想干脆就这样转身,不要分开,不要伤害……
只是,一想到三个月之后那不得不的分离。夏婉又无奈地逼迫自己狠下心来。一定不能心软。
“好,你不要我,我就走!但是孩子呢?”墨凌云敛着眉问,声音逐渐变得低沉,嗓音带着莫名的伤感。
甚至透着一股令人心酸的哀伤。夏婉忍不住鼻头反酸,再也说不下面的话了。小瑜儿和小水儿那么可爱,她舍不得不要,连看一眼他们的眼泪,都会叫自己如被刀割……
“很好,既然你只是不想见到我,那我走。”墨凌云淡淡的回答。
点了点头之后,便披着一件单薄的外袍,连夜起身,开门缓缓地走了出去。不知道他是在期待着什么,今晚的步伐异常的缓慢,沉重。许久才见他走上一步。仅仅是从夏婉的身侧走到屋子的门口,都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苦苦煎熬着夏婉的心……
“凌……”夏婉轻呼着转身。
脸上是软化下来的表情。她受不了这样的煎熬,她打算放弃了,什么三个月后分离的痛苦,统统不管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只是,她兴致冲冲回身,看见的竟然是被风吹得来回飘荡着的门板。寂静的夜幕下,只有冷风摇摆着的树干。树叶兀自不断地发出“沙沙”声音。犹如给自己一个最大的讥讽。凌已经走了,真的走了,不知去向……
就在夏婉怔愣在原处,表情僵硬的时候。窗口的窗户突然‘啪’地一声被人推开。夏婉欣喜的扭头去看,见到的,却是一身红衣的夙妖。
他挑了挑眉,邪气一笑:“后悔了就去追!我看见他往储秀宫去了噢……”
自从夏婉做了墨凌云的皇妃以来,一直都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整个逍遥国都知道,皇帝墨凌云,只有一个妻子,那便是夏婉。没有别的妃子,没有别的宠妾。只是这储秀宫,却是婆婆戴荷雯为了给墨凌云偶尔排解的时候设立下的。
就算是凌一直没有去过,那个储秀宫也会按时选秀,充入后宫。
原本夏婉觉得那样是对其他女子的残忍,便叫储秀宫的女子都各尽其职,在后宫之中担任一些职务。如此一来,她便也认识了几个。
在印象中,还是有几个比较突出的秀女的。比如那年方十七的杨曼香、身材曼妙的西陵晓、琴棋诗画都会的才女广紫,武艺绝佳的沈冰烟、还有那善解人意,温柔可人的雪黎……
越是想,越是多。那一个个娇艳年轻的小脸,在夏婉的脑海中画片一样的过,越来越密集,越来越恐怖。
夙妖见夏婉都苍白了小脸,偏偏还倔强地咬着唇瓣。寸步不挪。似乎打算执着到底,就让这个误会继续下去。
“婉儿,其实没有必要让自己承受更多的痛苦……”夙妖不再放荡不羁。
站直了身子,缓缓踱步到了夏婉的身前。这一回,他丝毫不敢去触碰夏婉。她此刻就像是一只受伤的鹌鹑,固执的缩在角落里逃避世界。然而,她的内心绝对不是心甘情愿的。至少,她的表情可以看得出,她十分的不开心。
“婉儿,爱情就像是拉皮筋,受伤最深的,总是最后放手的那个……”夙妖故作深沉地说道。
见夏婉的脸色丝毫没有好转,便继续劝说起来:“你既然要假装放手,吓得你对面的人放手了,那就没有必要再后悔……”
“啪嗒……啪嗒……”
夏婉的眼眶一红,那珍珠般地泪滴,从她冷峭的小脸上无声的滑落。碎了一颗谁人正在等待的心。
夙妖表情僵了僵,末了还是恢复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