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动容,有的跟着哭泣,有的再也舍不得去拉拽夏婉。便由着她抱住墨凌云,继续无谓地摇晃,呼唤。
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几乎所有人都不再抱希望。再一次上前,劝说起夏婉来……
“婉儿,别太伤心了,凌云就算是活着,也不会希望看见你如此伤心的……”
“是啊……皇妃,我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善后!如果你倒下了,你叫我们这些人如何办?小瑜儿和小水儿如何办才好?”
“哎……婉儿!不要难过了,大不了,我以后照顾你们!”夙妖忽地拍起胸口,豪气万丈地说道。
夏婉立刻眼神一凛,眉凝纠结。脸色紧绷着,抬头怒瞪着夙妖,不悦地呵斥:“你不要胡言乱语,凌跟本没有事……”
“你怎么还是这么执迷不悟呢!”夙妖蹙眉起来,一边训诫着夏婉,一边将墨凌云垂落在地面的手腕塞进夏婉的手中。逼着夏婉自己去给墨凌云把脉。亲自去面对生离死别……
“你也懂医术,你自己把脉看看!这哪里还有半点生的迹象?你自己去看,自己说!不要自欺欺人了!”夙妖也开始态度强硬地劝说。
夏婉神色悲怅,被夙妖逼着去给墨凌云把脉……
等到白皙枯瘦的手指,颤抖地落在了墨凌云的手腕上。片刻之后,那夏婉忽地眉头一抬。脸上像是骤然恢复了光泽。
“有了!有了……”
夙妖和众人一惊,纷纷追问起有了什么。
夏婉几乎是叠声喊道:“凌没死!凌没死……他还有心跳!有心跳!”
闻言,夙妖一怔,急忙蹲下身子去探查墨凌云的脉搏。也仅仅是片刻,便眉头一挑。眼中流露出一丝欣喜,却透着复杂的神色。有些不可置信地低头,夙妖仔细地打量起墨凌云。他的面色平静,依旧没有转醒的迹象。可是心跳却再渐渐恢复,着实是叫人大吃一惊……
“快把人抬回去!我们好好医治!”夙妖急声唤道。
众人这才转悲为喜,一个个露出了兴奋的神色。纷纷张罗起来。将墨凌云放入了马车之中,和几个孩子一起,全部送回了逍遥国。
三日后,十里之外逍遥国。
百姓刀耕火种,春种秋收。在平静下来的大地上,安居乐业,继续顽强地繁衍生息。在废墟之中,少有的还能看见一家几口相聚一堂,展言欢笑的场景。
只是马车上,睡在软榻上的墨凌云,依旧紧闭着双眸。三日未曾醒过,也未曾说过半个字。心跳虽在,却犹如死去一般。
夏婉这三日,只是拿着水囊,一点儿,一点儿地将水流入墨凌云的口中。即使是有水流出来,她也坚持不懈地反复喂水。每天还固定三次喂汤粥。等到没有事的时候,便坐在墨凌云的身旁,般凌将手脚活动活动,拉伸着凌的手脚,帮助血液循环起来。
夙妖来过,摇着头说道:“今天都已经是第三天了,还没醒,你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吧……”
“凌不会丢下我和孩子……”夏婉目光直视着凌,看也不看夙妖,便直接斩钉截铁地回答了夙妖。
夙妖无奈离去,帘子撩开,便是思儿进来。手中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来到马车上。
“皇妃,你好歹吃两口吧……”
可当思儿看着夏婉那憔悴不堪的表情,小脸都纠结到了一处。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夏婉的身边。柔声对着夏婉劝慰起来。
“皇妃……这些日子,你跟着皇上一起喝粥,而且还要日夜不合眼的照顾着皇上,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吃得消?”
思儿的劝说,夏婉像是没有听见一般。依旧直直盯着凌的面庞,生怕错过了凌可能有的一个表情。亦或是只言片语。看着夏婉脸上那近乎疯狂地神情,思儿心痛不已。
蹙眉起来,思儿不管不顾地对着夏婉急声劝了起来:“皇妃!太子殿下和公主你也不管了,他们虽然聪慧懂事,但毕竟还是孩子,还会很想娘亲啊,要是皇妃你也倒下去了,让那两个孩子以后如何是好,逍遥国如何是好呢……”
夏婉听到了小瑜儿和小水儿的名字,木一般眸子,终于微微转动。好半晌才开口,头也不转的对着思儿说道:“东西放下吧,什么时候凌能吃了,我就吃……孩子也在等着凌醒过来。”
思儿见如何劝说也不管用,只能是重重地叹息了一声。摇着头离开了马车。之后,还有夏逸、欧阳慧、夏其威、邵阳公主那些人,几乎都是车轮战一般的来劝说夏婉……
可是直到回到了逍遥国的皇宫,墨凌云也没有醒过来,只是静静地躺着。心跳还越来越微弱……
深宫之处秋风依旧清,朗朗星空,秋月依旧明。窗前落叶聚还散,枝头寒鸦栖复惊。
夏婉手中握着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静静坐在凌的床头。匕首的尖头向着自己的心房处。半晌,夏婉终于是像下定了决心一般的开口:“凌……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若是你还不能醒,我只能选择去陪你,你舍得吗?”
空气寂静如水,没有丝毫回应。
夏婉艰难地牵起唇角,水润的眸子,微红的眼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之后,便将匕首塞进了墨凌云的手中。然后双手捏着墨凌云苍白的双手,缓缓将匕首送入自己的心房。
痛!原来锥心刺骨,痛彻心扉就是这样,仅仅是这样而已。
远远比不上失去凌的痛苦……
鲜血一滴一滴的从夏婉的胸口流淌下来,染红了衣襟,像是在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