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瞬间,白柠像是被狠狠扇了一耳光,她咬牙切齿,指甲已经深深陷进了皮肉里,刺骨的疼。
顾琛伪装的太好,白柠傻到敢相信他最起码不会伤害自己,冰凉的泪顺着脸颊往下滑落,白柠的心脏仿佛塞满了棉絮,疼的喘不过气。
身体紧紧蜷缩成一团,脚步声远去,门板阖上发出声响。白柠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她的背靠在粗糙冰凉的墙壁上,脚下是破碎的衣裳,远处躺着他黑色的西装外套。
白柠想哭,嗓子干哑生疼卡的发硬好长时间都没发出声音。
手机在挣扎中不知道摔到了什么地方,身体粘腻发酸,肿胀的喉咙终于是发出呜咽声,头发散落下来盖住了她的脸,白柠大哭起来。
她不知道委屈什么,心脏犹如刀割一寸寸的渐渐鲜血淋淋。
白柠不知道哭了多久,她想要离开这个肮脏恶心的地方,可是无论如何都挪不开脚步,她的身体抖成一团,牙齿紧紧咬着嘴唇,血腥味在口腔内蔓延。
从头到尾,白柠都是简单的人。无论对待友情爱情,她永远是用着最大的真挚去对待。可事实却狠狠扇了她一耳光,疼的踉跄。
门板突然发出声响,白柠这才从浑浑噩噩的思绪中抽取出来,这是人来人往的楼梯间,她的一切都会被来人看到,慌忙去拉西装盖住自己,抬头就撞到男人沉皑皑的黑眸之中。
“里面是衣服,换了。”
冷冰冰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白柠突然就炸了,她不管不顾的拿起手边的西装就扔了过去,撕心裂肺的喊:“你他妈的王八蛋!”
顾琛没有说话,他脸上还有未干的血迹,看了白柠一眼把手里的纸袋放在地板上。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叼在嘴上,点燃狠狠吸了一口,靠在门板上,眯了黑眸没有说话。
白柠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她不能这样难看的反抗,深深的呼吸把恐惧羞耻愤怒情绪深深藏在心底,她还是那个打不死的白柠,她没什么好崩溃。白柠一定要冷静,她不住的告诉自己,扯过纸袋子,里面是一件黑色的裙子。白柠的泪滴在手背上,她胡乱擦着匆匆穿上了那件裙子。
至始至终,他们都没有说话,看到白柠穿上了衣裳顾琛就扔掉烟头转身往外面走。
“顾琛!”
白柠突然开口叫道,她的声音还带着哭腔,却带着狠劲儿。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想知道,顾琛为什么会这么糟践自己!
顾琛顿了脚步,他的手指收紧又松开,沉默逼仄,白柠有些喘不过气,她的手指紧紧捏着,她一定会报警让顾琛生不如死。
白柠只恨手边没有一把刀子,她更想亲手捅死顾琛。哭过的眼睛朦胧有些看不清楚前方,这个楼梯间空空荡荡什么趁手的工具都没有,赤手空拳她根本打不过顾琛,刚刚她已经亲身体验过一次,只会自讨苦吃。
“你和白子瑜是什么关系?”
顾琛突然开口,他转头看向白柠,目光漆黑:“我不喜欢被人耍着玩,白柠,你是第一个。”他竖起一根手点了点白柠:“长长记性。”
说完他深深看了白柠一眼,弯起唇露出个讽刺的笑,转身大步走了。
门板阖上又打开,晃动发出声响,外面的光随着门板晃动而一明一暗。白柠咬破了嘴唇,心脏紧紧绞成一团喘不过气的难受,她耍人吗?“耍你大爷啊!”
白柠突然失控怒骂一声,转身拼命朝着外面跑去。
她要找到自己的手机,她要报警,一定要顾琛付出代价。
冲到走廊上,刺目灯光齐涌而来,白柠有那么一瞬间眼前发黑,恍惚不知道这是梦境还是显示。她站在刺目的灯光下楞了几秒钟,忽的就笑了,真是讽刺的很啊!
最好的朋友怀疑她的人品,以为完美的男人把她的自尊踩在了泥里。
白柠不知道这一切为什么发生,在她过去的二十几年里,白柠曾经以为最糟糕的事情就是失恋或者失业。白柠都忘记了疼,她慌不择路的朝着前方跑去。身体上的异样,每一个动作都在昭示着刚刚受到的屈辱,她要远离这个地方。
推开最后一扇门,音响声音齐入耳朵,翁的一声响。
会场中心被记者围的水泄不通,闪光灯不断的发出光亮,白柠有一瞬间的迷茫。
门里门外两个世界,她的腿在发抖,心里空空荡荡不知道何去何从,心中滔天的恨又掺杂了迷茫。直到五六个急匆匆而来的身影出现在眼前,白柠才回过神,看到熟悉的人,白柠泪就要滚出了眼眶:“白子瑜——”
为首的白子瑜冲过来拉住了她的胳膊转身就往外面走,“白柠,可算是找到你了!”白子瑜面有急色,走的匆匆忙忙。
他的衬衣不复整洁,袖子胡乱挽到了手肘处,头发有些汗湿。他步伐急促杂乱,扯得白柠几乎要摔倒,她脚踝钻心的疼,刚刚冲动还没有察觉,如今疼的她一头一脸的汗,牙齿紧紧咬着下嘴唇,已经感觉不到疼。
“白柠,爸进医院了!”
白子瑜脸上没有一点笑意,严肃沉静:“我打不通你的电话,又找不到你的人。”
白柠只觉得脑袋里轰的一声炸开了,白茫茫一片,爸爸怎么会进医院?他发生了什么事?
心脏悬到了嗓子眼,她紧紧掐着自己的手指,嗓子发硬半响都没发出声音。
他们走出了会场,冰凉的风吹到了脑门上,白柠才发现自己浑身都在颤抖。“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