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一刻整,一只千余人的队伍押运着一袋袋食盐,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南大营。
江龙骑着雪原,走在队伍中。
待得天色大亮之后,神骏的雪原便是异常耀眼,引来一个又一个军士羡慕的目光。
当然,也有贪婪,不怀好意的。
“一个文官,骑这么好的马太可惜了!”禁军千户毛鸣一脸阿谀奉承的对着此行队伍中,品级最高的牧轩说道。
牧轩在禁军南大营中担任指挥佥事一职,正四品。
他站在二皇子赵晨的阵营,护送食盐到北疆这种任务虽然有些危险,但总得来说也还算是立功的大好机会,做为武将,想要立功快速升迁,方式其实并不多,在边关上战场击败异族,平息地方上的造反叛乱,还有进山剿匪,哪一个不危险?
想要平平安安的,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在军中熬资历。
但有些人熬上几十年,如果没有靠山的话,也不过是个小百户。
牧轩能够抓住此次押运食盐到北疆的好机会,得益于程贵妃,总得来说二皇子赵晨的能力比较平庸,没有文采,没有武略,很平凡,不出众,但他也是有优点的。
就是母亲程贵妃如今正代管皇宫所有事宜。
虽然不是皇后,但也差不多。
再有就是程贵妃的几个兄弟都是颇有些本事,尤其信王大舅舅程功,不但颇有几分武力,而且更是定鼎侯。
其它几位舅舅,也是在军中任职,且职位颇高。
母系势力很是庞大。
站在二皇子赵晨,信王的阵营,牧轩还是比较满意的。
信王虽然平庸,但有程贵妃与几个舅舅的大力相助,将来登上皇位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
所有皇子中,信王赵晨也是唯一一个在军中颇有势力的皇子。
太子的势力则是在文官中。
对于此,老皇上一直是睁只眼闭只眼,没有插手打压。
这也让站在信王阵营的牧轩笃信,老皇上有传位于信王的可能性。
牧轩做为武将,对于好的坐骑与优良的兵器,自然是很眼红的。
听到手下千户毛鸣的话语,牧轩回头望了一眼走在队伍中间的江龙,脸上浮起一抹冷笑,“有好东西,也得有命来享才行!”
百户贺义闻言,就是插言道:“大人说的极是,北疆混乱,时常有异族小股骑兵侵略骚扰,而且那里的民风很是彪悍,对于军队也不是很敬畏,时有纷争战斗,偶尔死上个把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宁远县景家是硬骨头,但那是指在京城,景府手中那块免死金牌很是能唬人,但一旦出了京城,嘿嘿……”另一个百户许有才一脸阴笑。
因为是站在信王赵晨阵营的,所以这些军官不论职位高低,对于京城中所有世家豪门的底细,都是非常清楚的。
不然若是不小心得罪了哪个不该得罪的,那就麻烦了。
还有一位百户长着圈脸胡,拍了拍了胸口道:“大人只管放心,待到了北疆地界,下官亲自上前砍了那个景家小子,把宝马给您夺过来!”
牧轩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
昨天夜里,程贵妃那边有吩咐传来,说老皇上有些不喜景家,有意要对景府动手。
程贵妃要他把握机会,如果有可能的话,就取了江龙的项上人头。
借以让信王,搏得圣心。
虽然名义上这边是信王的阵营,但其实幕后的真正当家人,出谋划策的是程贵妃。
平庸的信王更像一个傀儡。
不过管他傀儡不傀儡,只要他身体里流淌的是皇家血脉就行。
只要是皇子,到时只要皇上驾崩时,没有正大光明的将传位诏书颁布,那么争夺龙椅就是名正言顺。
江龙骑着马,一边走一边观察这支队伍。
在队伍的最前方,是禁军南大营的军士以及将领们。
人数约有一千出头。
这些军士们此刻一个个精神抖擞,盔甲鲜亮,迈着整齐的步伐,显得很是耀眼,气派十足。
队伍的后边,以及两侧护翼,则是走着五百余个盔甲破旧,但却擦拭的异常干净的边关军士与将领。
这些人话语不多,行走时有些懒散,但身材壮硕,眼神锐利。
与景府的那些护卫相比,居然是毫不逊色。
说明这些军士都是真正上过战场,杀过人的!
江龙比对了一番,得出结论,前边的禁军是绣花枕头。
虽然不知道牧轩站在信王的阵营,但稍稍动脑,江龙就是能想到这些人护送食盐去北疆,是来镶金的。
加上一笔功劳,将来好升迁。
与走在前边显得有些耀武扬威的禁军军官们不同,此次带着五百边关军士前来执行任务的游骑将军郭放一脸冷漠,在马背上的坐姿也不端正,显得有些个懒散。
不过没人敢因此小看他。
虽然看上去郭放懒洋洋的,但每每眸子开合间,都有锐利的光芒闪烁。
而且即便闭着眼,离的近的军士们也都能清晰的感觉到,这位游骑将军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浓重的铁血杀伐之气。
甚至再走近些,都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程刚是郭放一手提拔上来的百夫长,此刻居然一脸睡意,揉着眼睛道:“这些禁军的士兵还真是群没有上过战场的奶娃娃,这里在京城附近,是此行相对来说最为安全的地段。
不趁着现在好好休息,一个个抬头挺胸耀武扬威的,等赶上几天路,踏入到了北疆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