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李向东大吼惊醒的张长生哎哎的答应着,推开人群咚咚咚的跑出寝室,而低着头静静的站在李向东身边的二喜,看着被子上的污秽,心底火烧火燎的难受,二喜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二喜自认为没有得罪任何人也一直秉着与人和善的方针对待任何一个身边的战友。
可眼前那污秽好像狠狠的在二喜脸上扇了一个响亮的耳光,把二喜因为重新回到大军营、因为穿上橄榄绿、因为得到队列标兵刚刚升起的那股喜悦扇的一无所有。
委屈,压不住的委屈不断的从心底往上涌的二喜,两辈子加起来也没有遇到这种事的二喜低垂的头挡住了眼底的那抹红,低垂在身侧的双手死死的攥紧拳头,二喜努力的想要让自己平静下来,可让二喜无力的是,心底的刺痛和眼前那抹怎么也抹不掉的污秽让二喜胸口好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堵的厉害。
很快,接到消息的苏景宏赶到了二喜所在的寝室,而与苏景宏一起来的还有张光军,刚刚走进寝室,寝室内的低气压就让苏景宏、张光军脸色一沉,“班长,连长、排长都来了。”
跟在两人身后走进寝室的张长生怯怯的小声喊了一句,听到喊声,挡住李向东、二喜的人赶紧让开一条路,而这一后退,放在地上的被子同时出现在两个人眼前,听到和看到的毕竟不同。
眼前出现的一幕让张光军、苏景宏脸上同时闪过一丝怒气,作为一班直属连长,张光军想的要多一些,张光军很清楚,这事闹不好要出大问题,尤其是在今天,尤其是还发生在二喜身上。
快步上前的张光军扫了一眼二喜后冲着苏景宏使了个眼色,收到眼神的苏景宏点点头,越过李向东走到二喜身边,“二喜啊,不要多想,这事连里一定会调查清楚给你也给所有一班的同志一个交代。”
而张光军则直接走到被子面前,憋着气快速的把被子卷起,站起后瞪视着李向东,“跟我走。”带着压抑的张光军带着李向东很快离开寝室,而苏景宏也把二喜带走,临走是交代郑成、顾建伟一定要好好安抚好下面的同志。
回到办公室,张光军小心的把二喜的被子放在角落里,抬脚照着李向东的小腿就是一脚,“你他妈的脑子被牛啃了,那是什么情况,你不赶紧把事压下去,还跟着发火,那是发火的时候吗?你也是当了五年的老兵,你不知道处理不好要出大事?你在想什么啊?”
直接冲着李向东开炮的张光军气的又是一脚,李向东梗着脖子,眼珠子瞪的老大,“连长,二喜刚刚替连里拿了队列标兵就遭到打击报复,这事是小事吗?作为宋二喜的班长,我不出头行吗?这叫啥行为,这叫直接骑着我们一班头上拉屎,我当班长的这时候不替下面的战士出头还算啥班长?”
李向东梗着脖子的大声反驳让张光军气的满脸涨红瞪视着李向东,“李向东。”怒吼声被敲门声打断,“进来。”
带着怒气的大吼后,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看到苏景宏和低着头跟在苏景宏身后的宋二喜,张光军压下火气,“一边站着去,什么时候想明白什么时候说话。”把李向东推到墙角的张光军喘着粗气让苏景宏、二喜坐下。
给二喜倒了杯热水后,平复了呼吸和心情的张光军坐在了二喜对面,先是看了一眼苏景宏,当看到苏景宏无奈的微微摇头后张光军心下一沉,收回看向苏景宏的目光落在了二喜身上,低着头一声不吭不知道想些什么的二喜让张光军有些饶头,想了又想,张光军有些无奈的发现不知道该怎么劝说,这事放在谁身上都过不去,可不劝说最后闹不好要出大事。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张光军把二喜面前的水杯往前推了推,“二喜啊,咱打开窗户说亮话,我知道这事确实让人难以接受,咱是爷们,被人骑着脖子拉屎,是个爷们都受不了,可你要有心里准备,这事不好调查。”
张光军的坦言让低头的二喜露出一抹苦涩,其实来的路上,压下悲愤的二喜已经想的很清楚,现在不是后世,那都有个监视器,都有个摄像头,因为难得的会餐,寝室区压根看不到人,谁回来谁走根本没人在意也没有人注意,连里虽然说是调查,可怎么查?
但明白是道理是一回事,接受是另外一回事,让二喜说不在意,二喜说不出,二喜过不了心里这一关,唯有沉默才是二喜唯一能够做出的回应。
沉默不语的二喜让张光军也知道让二喜接受太难,叹了一口气,张光军也知道不好在深说,只能看向苏景宏,让作为直属排长同时跟二喜相对熟悉一些的苏景宏来劝说。
其实出了这事,苏景宏心里也不乐意,二喜代表的是一排的荣誉,可现在明晃晃的被人打脸,作为排长苏景宏心里也不舒服,接到张光军眼神的苏景宏暗暗的翻了个白眼,斟酌了一下措辞后,缓缓开口。
“二喜,排长知道你心里不舒服,说句掏心窝子话,我心里也堵得慌,这事往小了看是打击报复,见不得人好,可这一个月来,排长知道你是个老实人,别说得罪人,你就恨不得小心翼翼维护身边的每一个战友了,这份小心你们班长看在眼里,排长同样记在心头,可还是被这样对待,换了谁都会难受,排长不劝你立马接受,但咱先放一放,该怎么调查,咱依然调查,被子,连理给换,你把心放宽,好好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