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廿九,庭院中蝉声不歇,小楚从一大早就开始在竹林中练剑,直到现在才收了剑,满头大汗地来到水榭之下,一屁股坐到了石凳上。
“热死我了,今天怎么这么热啊!”他边拿袖子擦着额头边不断抱怨。
我笑着给他斟了一杯茶:“五月鸣蝉,这天气不是一向都这么闷热的么?前几天也没见你抱怨啊,怎么今日就受不了了?”
“我也不知道,前几天都没有这么热的啊。”小楚又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这才接过我递过去的茶一饮而尽,然后在下一刻就被烫得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哇!花朝姐姐,这不是凉茶啊!?”
我抿嘴一笑:“我何时说过这是凉茶了?先入为主可要不得。”
“烫烫烫烫——”小楚在原地不断跳脚,“花朝姐姐,怎么连你也欺负起我来了?我告诉你,我可不像路边的野猫那么好欺负的!”
“是是是,”我笑着应声,“你不是野猫,你是一只小『奶』猫。”
“花朝姐姐!”
“吵什么呢。”云霄不知何时也来到了水榭亭下,见小楚一副又气又恼的神情,就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这天气这么闷热,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大喊大叫?看来你早上练剑并没有练出什么成效嘛。”
小楚好不容易才安静了一点,停下来不再跳脚了,被云霄这么一说,当即恼道:“才不是!是花朝姐姐,你问她!”
“她?又关她什么事?”云霄看了我一眼。
我努力做出一副无辜的神情:“我可什么都没干啊。”只可惜功力不到家,话还没说完,我就忍不住抿唇笑了,虽然没有笑出声,但这已经足够云霄看出端倪了。
果然,云霄先是了然地挑眉看了我一眼,才转向小楚,道:“小鬼,别缠着你花朝姐姐了,你有空就修炼去,在这里打扰别人有什么意思。真当你花朝姐姐天生神力,不需要修炼的啊?”
小楚气得脸都涨红了:“我又没有打扰她!再说了,我才练了一个上午的剑,刚刚才停下,还没歇息上片刻呢,你又要赶我走。云霄大哥,你偏心也不能这么偏心啊!”
云霄抱起双臂:“我就是偏心了,怎么着。”
小楚就哼了一声,冲他一刮脸颊:“居然在小孩子面前说这种话,你也不嫌羞!”
“我说什么了?”云霄一笑,拿手一戳小楚脑门,“还有,你这小鬼算是哪门子的小孩,哪家小孩有你这样古灵精怪的?”
“我这可不叫古灵精怪,叫心智成熟!”小楚道,一脸自豪。
“哦~是吗?”
“当然!”他往后退了一步,又坐回了凳子上,拿起刚才洒了半杯茶的茶杯端到嘴边,不过这下他学乖了,没有仰头就喝,而是先小心地吹了吹,这才缓缓喝下了肚。“渴死我了,不跟你们争论了,反正我总是争不过你。”
“这大中午的,你就只喝茶?”云霄也没跟他继续纠缠下去,他看了一眼小楚手里捧着的茶杯,故意道,“要不要吃个包子垫垫饥啊?”
小楚立刻摇了摇头:“我已经决定了,从今以后只喝茶,不用餐。”
“辟谷?”
“嗯!”
“素也不茹了?”
“什么都不吃。”他挺起胸膛。
“哟,还挺有干劲。”云霄就笑了,“只是不知道你能坚持多久。”
“我已经连续坚持了二十多天,”小楚道,“三年辟谷不成问题。”
“小楚,”听他这话大有从现在开始就进行三年辟谷的意思,我连忙道,“凡事都不能一蹴而就,辟谷一事更是要循序渐进,你现下只需逐渐减少食量便可,以修心境为先,若要完全不食五谷,还需得再过些日子。”
“没关系的,花朝姐姐。”小楚道,“澜剑门自有一套对应的辟谷之法,我也知道辟谷不能一蹴而就,所以我也不是什么都不吃,每隔三天就会服用一次丹『药』,所以没事的。”
“丹『药』?”我蹙了蹙眉,“什么丹『药』?”
“就是那些辟谷用的丹『药』啊。”小楚道,“哦,可能花朝姐姐你不知道,那丹『药』是爹爹为了减少门中弟子辟谷时自身浊气与天地五行之气的冲突而研制的,所有澜剑门辟谷的弟子都服用这个,没有问题的。”
“这样……那你丹『药』够吗?”
“我下山前在『药』房里拿了好大一包,足够了。”
“你担心他干什么。”我还是有些担心,觉得这些丹『药』能少服还是少服的好,可正当我要开口时,云霄就打断了我的话,气定神闲道,“你没听这小鬼刚才说的吗,他都已经辟谷了二十多天了,还是这么神气活现的,要出问题早就出问题了,不会有事的。”
“是啊,”小楚也附和着道,“花朝姐姐,你不用担心我。”
“那好吧,”我道,“你自己也要注意一点,辟谷虽为修仙之道的入门之基,但正是因为它是一切之基,所以才很难修成,更要慎重对待。”
“是啊,”云霄也道,“我还等着你成仙的那一天呢,可别在这么小的地方栽跟头。”
小楚就哼了一声,趾高气昂道:“我才不会栽跟头!云霄大哥,你等着,最多不出五年,我一定会超越你!”
“超越我有什么意思,我又不是这天下第一厉害的人。”云霄满不在乎地道,“你若是真这么有志气、有决心,那还不如把目标定得更远一点。法乎其上,得乎其中,这个道理,你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