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严也随着我笑了:“花朝姑娘你能相通就太好了。说实话,刚刚被你的敲门声叫醒时我还吓了一跳,想着你居然在大半夜来找我,肯定是做好了逼问我大半个晚上的准备,为此还叫苦不迭呢,没想到姑娘你居然如此洒脱从容,看来,是明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真是惭愧,惭愧啊。”
“哦?逼问你大半个晚上?”听他这么一说,我就起了玩心,也因为他这话的意思多少带着对我的轻视,心中对他升起了些许不满,就眉一挑,故意笑道,“嗯……这法子听着不错,阮公子,没想到你这般机智多才,给我出了一个这么好的主意,要不我们试试?”
“什么?”果不其然,阮明严立刻吓得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别别别,花朝姑娘,我刚刚说错话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可千万不要跟我计较,我就是有眼无珠、有眼不识泰山、脑子进水、被猪油蒙了心……”
“好了,我跟你开玩笑的。”见他这么慌张的样子,我也算是出了口恶气,心中的不快也没了,冲他笑道,“我知道,就算我真的逼问你一个晚上,你也是不会吐露出半个字的,云霄既然认定你是他的朋友,就说明你这个人信得过,怎么可能会轻易抖露他想要隐瞒的事。好了,别怕。”
听我这么说,阮明严才松了口气,拍着胸脯道:“吓死我了,花朝姑娘,你是不是跟云兄弟混久了,所以也变得跟他相像了起来,总是说这种让人分不清真假的话。”
我微微一笑:“像么?”
“像,像极了。”
我跟云霄像?他可真会说。
我失笑道:“好了,夜已深,我也该回去了。阮公子,我今晚冒昧前来,坏了你的清净,扰了你的安眠,还望你多多见谅。”
阮明严忙道:“见谅见谅。不过我衣冠都重新整理了一遍,没说上几句话你就要走,那我这花费的功夫岂不是白费了?不如你坐下来,让我煮一壶茶,咱俩个对月品茗,如何?”
我知道他是对不能透露我云霄来他这里说了什么而感到愧疚,正好我今晚没事,精神也尚好,因此就没有推辞,顺水推舟地道:“那就有劳了。”
“不麻烦。”他当即道,一边翻下八仙桌上的剩下两张板凳一边道,“有个人来品我煮的茶,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嫌麻烦?花朝姑娘,你就坐在这暂待片刻,我去后厨煮茶,就一炷香的功夫,很快的。”
“一炷香?”我奇道,“寻常煮茶不都要耗费上一个半个时辰的吗?怎么到你这就成了一炷香了?你不会是想拿冷茶来糊弄我吧?”
“怎么会呢。”他笑道,“我阮家秘法,自然与寻常煮茶之法不同了。”
“那好。”我含笑道,“那我就等着喝你的阮家秘茶了,阮公子。”
“好说,好说。”
就这样,阮明严去后厨花了一炷香的时间煮好了茶,又从柜台后摸了两个茶杯出来,这才给我和他自己一人倒了一杯茶。
他将其中的一杯茶推至我跟前:“花朝姑娘,你尝尝看?”
我在苍穹时也学过一点茶道,只是这云州的茶道似乎和苍穹讲的不太一样,分杯分壶的工序都没有,就连这茶杯也是普通的木杯,而不是闻香杯,不免有些疑惑。但我只以为这是云州的风土人情之故,因此什么都没说,就按着品茗的手法双手捧起了茶杯,先是闻了闻,这才浅浅地抿了一口。
“如何?”阮明严一脸期待地问我。
我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等着茶味在口中化开了,才道:“香味浓郁,很好喝。”
阮明严就笑开了,重新坐回了我对面的凳子上,双手趴在桌子上一派轻松地道:“我就说嘛,我这手艺可是祖传的,少说也练了十几年,怎么这么容易就会手生呢,轻萝那丫头又吓唬我。”
“阮姑娘?”
“别姑娘姑娘地喊她,她哪里称得上是个姑娘,整个就一小丫头。整天叽叽喳喳地在我耳边吵个不停,还老是嫌弃我,这世上哪有这么不给兄长面子的妹妹,烦得我都想请隔壁的王婆来给她做个媒,随便找个人家把她嫁了!”阮明严摆摆手,似乎提起阮轻萝他就嫌烦一样,不过话说到一半,他就话锋一转,兴致勃勃地问我道,“对了,我怎么忘了这茬呢!花朝姑娘,你满身仙气,一看就出身名门,肯定认识许多仙门的青年才俊吧?”
“青年才俊?”
“是啊,像是那种睿智聪慧又识大体的,虽然仙门里总有几颗老鼠屎,但肯定也不乏这种青年才俊的吧?”
“……呃,算是……吧?”我有些不确定地道。
按照他的标准,三师兄他们应该也算是青年才俊……吧?虽然在凡人眼中看来,或许他们可能已经算不上是“青年”了……
不过他问我这个做什么?
“那就好!”阮明严大力拍了一下桌子,“花朝姑娘,我这里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你千万要答应!”
“……”
不情之请……千万要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