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无任何踪迹?”云霄嗤笑一声,“在流江城隐姓埋名地当了几十年的酒楼掌柜——这就是他们说的再无任何踪迹?他们真的有认真找过吗?”
“怎么没认真找,”阮明严道,“萧匕身亡,知道图纸下落的就只有陈尹一人了,发现他失踪后,刘以道立刻就带着所有弟子下山去找他了,只可惜找了好几天,都快把方圆百里掘地三尺了也没见到陈尹的踪迹,只能作罢。”
“哦,”云霄道,“原来现在到处通缉我们的追辑令在当年只是个摆设?”
阮明严看上去都有些无语了:“我说你怎么老是拆我的台呢?天虚子当然下发了追辑令,但是发不发又有什么区别?就像是现在,柳呈殊不也发布了你们的追辑令吗,你们不也还好好地待在这里,有被哪家仙门弟子追杀吗?你别看这追辑令三个字听起来气派,其实这都是仙门没办法了才拿出来堵住悠悠众口的,不然那些门中弟子怎么安心啊。”
“那他们就这么任由陈尹‘再无踪迹’了?”
“不然还能怎么办?”他双手一摊,“不过当日刘以道虽然没能将陈尹立毙于掌下,但也差不多把他打成了重伤,千机山周围又布下了重重结界以防魔修再犯,陈尹能从地牢里逃出去已经很出人意料了,再想穿越这重重阻碍简直是痴人说梦,所以他们大概都以为他死了吧,找了一段时间后就没有再找了。而穆启也因为这件事恢复了清誉,与施绮含在下半年成了婚,在刘以道仙逝后就接任了千机山掌门之位。”
云霄轻哼一声:“有穆启这么个前车之鉴在,他们居然还敢放心地任一个半死之人‘再无踪迹’,找了一段时间就不再去找,也真是心大。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居然还能这么放心,我可算是开眼界了。”
阮明严抿了口茶:“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们,当年世道太乱了,萧匕虽然没有按计划杀了天虚子刘以道等人,但也重创了仙门,大家都忙着整顿门派,防止魔道再度来犯,实在是抽不出更多的精力去追查陈尹了。而且就像谁都没有想到穆启会被那个少年英侠所救一样,谁也没想到陈尹会被江简所救,并且改名换姓,在这流江城待了数十年,成了一个毫不起眼的酒楼掌柜。若是你没有来到流江城,或许他就会这么活一辈子吧。”
他感慨道:“只不过因为嫉妒而已,就葬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甚至使得自己容貌被毁,修为尽废,连自己的真名都不能再用,这嫉妒之心啊,真真要不得。就算你没有把他杀了,他就这么过一辈子,恐怕也好受不到哪去。”
“说得好像我不该杀他一样。”云霄哼道,“他可怜么?还不是自己找死。而且我看他这么活了几十年也没什么长进嘛,到最后都死性不改,我都准备放过他了,他还敢偷袭花朝,不是自己找死是什么。”
“是是是,谁叫他偷袭了你的花朝姑娘呢,当然是找死了,阎罗也救不了他。”阮明严的话说得我面上一红,不过还没等我纠正他的说法,他就继续说了下去,“好了,我查到的消息就是这些,你们有什么想法?”
“想法?”云霄就笑了,他好整以暇地望着颇有几分自得之色的阮明严道,“你就查到了这么一点东西,还好意思问我们什么想法?光是陈尹的来历你就唠唠叨叨地说了一通,其间还说了不少废话,真正有用的东西也就那么一点。我问你,之前我们所说的那个‘大秘密’你查出了几分?”
“呃……这个嘛……你总要给我点时间的嘛。”一听这话,阮明严的气势就顿时矮了不少,他搓着手讪讪笑道,“我在这几天之内查到这么多东西已经很不容易了,至于你所说的这个大秘密,可能还要花费一点时间,慢慢来嘛。不过你等着,我一定全力去查,这件事迟早会水落石出的。”
云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缓缓道:“希望你的迟早不是指的几百年内。”
“这个当然是不可能的啦,你要对我有点信心,再怎么说我也是干这行吃饭的人不是?”
“哦?你的茶坊开来干什么的?”
“哈哈哈,这不是副业嘛,副业……”
在说完了陈尹一事后,阮明严就和我们絮叨起了一些琐事,比如说这城中最近情势如何,江穆又是如何安抚人心的,陈尹之死一事在城里又被传成了什么样,诸如此类,等等等等。
一开始他说的话还算是有点实料,我也比较认真地听着,到后来见他越说越扯,说出来的话也逐渐开始不着边际,我就有些不耐烦了,可看他说得那么起劲又不好意思打断他,只能耐着性子勉强赔着笑听着,听到后来我实在受不了了,正想把话说开让他闭嘴,云霄就把茶杯往桌案上一放,面无表情地看向阮明严道:“你絮叨完了没有?”
阮明严话语一顿,但很快他又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继续说了下去,只不过才说了没几个字,就又被云霄打断了:“姓阮的,我说你呢。”
“还有之前那个被掳走的张丽儿,听说——”
“你既然这么喜欢装聋子,那不如我帮你一把,让你成为一个真正的聋子,如何?”
这下阮明严不能装作没听到了,他苦着脸看向我们:“不是我要说这些废话的,只是……唉……”
云霄了然:“又被你妹妹给骂出来了?”
阮明严无精打采地点了点头:“不然呢。”
“这次又是为的什么?”
“还不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