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早晨陆颜玉都有点儿心不在焉,因为午膳之前说好的大夫会来给她检查烫伤的伤口,因为还不知道这个大夫到底会说些什么,会不会看出来自己这一段时间自己并没有使用他给的药膏的事实,毕竟只用了两天,药效有没有集聚体内,大夫只要是号了脉自然会清楚,所以陆颜玉的一颗心一直悬着,如果这个大夫是其中之一的帮凶,将这事透露给了幕后的真凶,那自己该怎么办呢,是硬着头皮硬装下去,还是直接将这个阴谋揭穿?
关键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是,到底会是谁要害自己,难道真的是像李凌风说的那样,一直对自己很好的季敏在不怀好意,或者还是另有他人?陈姨娘虽然已经虎视眈眈很久了,可是毕竟她现在怀着孩子,而且对于一个没有娘家做后盾的人,即便是想耍这些花样也很难吧,一天到晚都出不去门,又没有很多银钱,想要买通其他人帮忙都很困难,所以是陈姨娘的可能性不太大,那会是陆颜玢吗?两个人因为李凌风彻底闹掰了,她会想到下这样的狠手来对付自己吗?
陆颜玉想了又想,觉得陆颜玢虽然骄横惯了,可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一时气闷可以理解,先让她泄火吧,解决了这边的问题,过一段时间再去找她求和好了。
正想着,冬梅从外面进来了,“小姐,大夫来了,现下正在正厅里等着呢。”
陆颜玉从贵妃椅上爬起来,并没有急着起身,而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若有所思的盯着窗外的天空,一动不动。
冬梅不明白主子的意思,于是也顺着主子的视线看向窗外的天空。可是却没看出什么异常,冬梅欲言又止,鼓着小腮帮站在一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眼见着又过了一会儿,陆颜玉差不多整理好了心情,这才回过头来,看着冬梅,抿嘴一笑。这笑却不怎么自然“走吧。不能让大夫等久了。”
下了楼,穿过院子,到了正厅,陆颜玉一看。果然还是那个一直给自己检查烫伤伤口的大夫,年纪不大,也就四十岁上下,穿着比较朴素,一身藏青色衣衫,腰间束了一条黑色的带子,挂着的玉佩也是普通花样,并无其它。
那大夫一见陆颜玉来了,赶忙从椅子上站起来。颔首行了一礼。在低头的一瞬间,陆颜玉看到了他闪烁的目光,如果没猜错,这人心里一定有鬼。
“小人给三小姐请安。”
声音也不像往日那般淡定,似乎在颤抖。陆颜玉心中有数,于是微微一笑,免了他的礼,“毋须多礼,您快坐着吧。”
大夫得了令直起腰来,坐回了原来的位子,神情显然拘束了很多,两只手抱在一起不停的来回搓着,不安之情溢于言表,陆颜玉虽然不是什么心理医生,可是在前世或多或少也了解一些肢体语言,这人是知情者,或许能从他的嘴里打探出来点儿什么。
“小姐也坐吧,让小人给小姐看看伤口。”
大夫急,陆颜玉却不急,“不慌不慌,大夫您先坐一会儿,大老远的跑来了,总要喝口茶歇息一下才行。”
陆颜玉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那大夫也只得端起茶盏,喝了两口。
“自从我被烫伤,也半月有余了,您来给我看了两次伤口,可是我都不知道怎么称呼您呢,说起来真的有些失礼了。”
大夫赶紧将茶盏放下,“小人姓吕,双口吕。”
陆颜玉想跟他套近乎,于是又问道,“吕大夫,以前常来给府里的主子们看病的老大夫我认得,去年有一次我昏倒就是那位老大夫来给我医治的,可是您看起来可就眼生多了,好像并不怎么在府中走动,不知道您的医馆在哪里,主要看什么科的啊?”
吕大夫被问及此,略微有些放松了,面色也缓和了不少,“小人是老夫人命来负责看护府中二少夫人腹中那一胎的,小姐说的那位老大夫,小人也认得,确实是经常走动于府中,不过就因为贵府中人口不少,所以才特意辟出来小人专门给二少夫人那边用,除了每隔三日来请平安脉,只要二少夫人身上有一丁点儿的不舒服,小人也会立刻赶来。小人的医馆在闹市之中,门面不甚大,不过这些年经营下来也有了一些口碑,看病的人也是络绎不绝,小人最擅长的则是女科。”说到这儿,吕大夫似乎是怕陆颜玉瞧不起他看别的病的手艺,于是又特意强调了一下,“小人虽然擅长女科,可是并不是只会这个,小姐别误会。”
“不会不会,吕大夫把我的烫伤看的那么好,我怎么会不相信您的医术,您的药膏啊,我每日都是按时涂抹的,您看这不是都已经结痂快好了嘛。”陆颜玉说着摇了摇自己的手背,在吕大夫的眼前晃了一晃,吕大夫一看烫伤的结痂处立刻笑了笑,只不过这笑容很短暂,稍纵即逝。
一提到烫伤的地方,吕大夫自然而然就会觉得不自在,看来他知道内情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这人并不是善于隐藏自身情绪的人,或者能是个突破口也说不定,陆颜玉想了想便也收敛了笑容,这回才伸出胳膊,将手背完整的展现在了吕大夫的眼前,“吕大夫是来给我看伤口的,看我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多,却都是无用的,还是请大夫快点儿看看吧,是不是这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需要再用药了,只等结痂自然脱落就好了?”
吕大夫咽了口唾沫,仔细的看了看结痂的地方,有些已经有要脱落的意思了,深红色的痂下是粉嫩的新肉,看起来跟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