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景子见状觉得不妙,倾妃娘娘许久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对皇上说过话了,对待原来那位皇帝时,她常常不要命地开口这样呛他,往往换来一个巴掌,而今……
“少夫人,你别这样……皇上方才还是很担……”
“景西。”顾凰翊淡淡开口,打断了他,提醒他莫要多言。
景西,便是小景子的原名,家中兄弟姐妹四人分称东南西北,他是老三,其余几人及父母早已被莫名屠杀,此后便进了宫,那时他方十岁。
“少爷!”小景子看不下去皇上忽然这般对待乔倾月,有些替二人委屈。早想这般,倒不如当初就别答应娘娘随行。
但顾凰翊仍旧不后悔让乔倾月随行,只希望路上不要出现什么人命关天的变故便好。
“罢了,依你吧。”顾凰翊又望了姐妹俩一眼,不再多说什么,转身便继续赶路了
“谢谢少爷!谢谢少爷!”在乔倾月的连声感谢之余,姐妹俩也欢天喜地地跟了上去,然而乔倾月并未发现姐姐眼底迅速划过的一抹精光。
对于乔湘雨,夜栀是丝毫不敢放松警惕的,她一直别无二话地夹在两人之间走着,虽说她定然不会伤害自己的孪生妹妹,可也保不准乔大人跟她说了什么其他的任务。
三日后夜,几人已经赶至京城边界,大街小巷早已离他们远去,如今眼前只有荒野小路、炊烟人家,破瓦茅屋盖起的房子,与京城中的红瓦屋台相差甚远。
“少爷,我们今夜在此找户人家歇息吧。”小景子双眸四顾,此处还不算非常荒凉,人家也有几户,到底不算格外偏远的地方,应是安全些。
顾凰翊颔首,小景子便去寻人家了。
连着赶了三天路,估计乔倾月也累得够呛,八成已经开始后悔不应该同他出来微服私访了。
“累吗?”顾凰翊转身,望向那身后的三人,目光并无焦距,也不知是在关心乔倾月,还是只不过随口问了一句随行人的状况。
但乔倾月才不想在这时候揣摩顾凰翊的心思,她毫不犹豫地答到:“累。”
“让夜栀送你们回去吧。”顾凰翊犹豫了许久,才向乔倾月提出了这个要求,既怕她真的答应了,又怕她不愿回宫,宁可累着、伤着也要赖在他身边,或者仅仅是为了自由欢愉,更或者是被父亲命令强迫的。
听了此话,乔倾月立刻打了个激灵,目光炯炯,表现出很有精气神的模样:“不累了!”
“那今夜就不歇息了,继续赶路吧。”
“……”乔倾月。
“我不管,反正我不走!我还要睡觉!”她干脆盘起腿来,席地而坐,半分乔家千金的大家闺秀姿态也没有,倒不知她从小到大是怎么从那些礼仪婆婆和丫鬟手里逃出来的。
可乔湘雨并不想看到妹妹这样,毕竟是千金之躯,如今又在讨皇上欢心,怨不得父亲大人让她入后宫助力,就妹妹这副模样,天下又有多少男子能接受呢?
“小姐,地上凉。”她不随其他人唤她少夫人,就由着被她救的借口认她为小姐,又不能似平日在府里一般娇嗔着教训她,便表现出一副真真切切的奴婢模样。
乔倾月听着看着,心里哽得慌,实在不愿看到姐姐这副模样,便拉着她的手站起身来:“湘雨,我必须要先告诉你一件事情。”
乔湘雨微愣,由心而生一种不好的预感:“小姐你说。”
“他不是什么少爷,我也不是什么少夫人。”乔倾月执手与姐姐相望,认真的模样没有半分掺假,为了不让顾凰翊怀疑她们此前就是相识的,她要把这场戏演下去。
乔湘雨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但装作不明白的样子,她也同时猜测到了妹妹似乎不想让自己继续跟在身边的趋向。
“我是宫中的倾妃,现在你明白了吗?”
“皇上……”乔湘雨立马装出一副吃惊的模样,美眸流转,有些惶恐地望向顾凰翊,然后匆遽跪地,“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
“起来吧,皇上微服私访,你这样一喊……万一暴露身份可就不好了。”乔倾月慌忙打断他,伸手将她扶起,心疼的神色一闪而过,表露给旁人的,只是贤淑与正色。
乔湘雨为难地看了顾凰翊一眼,见他并无什么反应,更无异议,便自己站起身来,并未搭住乔倾月的手,只是低眉敛袖,不敢逾越。
“既然你已经清楚我的身份了,也知道随行中会有诸多危险,所以我想把你先送回宫中,让夜栀护着你,你可有异议?”
朦胧的月色下,乔倾月如同被笼上了一层月白色的薄纱,姐妹俩相望的画面如梦似幻,敛起温和与娇嗔,她难得在姐姐面前摆出端雅的姿态来。
“少夫人,不可!”还不等被询问意见的人发话,夜栀就惊呼出声,不可置信地望着乔倾月,极力反对。
她绝不会离开乔倾月半步,尤其是在微服私访这么危险的时候,绝不。这才出来几天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等到了南方,饥荒、水灾又鸡犬不宁,她不放心。
“你让夜栀走了,谁护你周全?”顾凰翊并未想到她竟如此在意新收下的这位女婢,他双眸凝滞在三位女子身上,剑眉拢夜,挺鼻耀星,妖唇勾月。
罩住娇小身躯的那薄纱,忽然间仿佛变成了冰藏过后的云雾,缭绕周身却冰冷刺人,她樱唇轻起,一句话犹如利剑:“我死了,难道不是正合你意吗?”
父亲权倾朝野,女儿宠冠后宫。顾凰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