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木槿仍平静地为各位斟茶,动作没有半点停歇,她看上去淡定自若,仿佛别人说的不是她,而是别人。
作为家族继承人,这是首要条件。纵使别人在谈论的是你,可依然你要做到心平气和,心无旁骛,平静如水。
白挚跟列御寇一样,不管他们是否在乎,都会展现强烈的一面。
最后,秦木槿将一杯茶递给我,弯起嘴角对着我笑了笑,似乎是略感抱歉。
我端起茶,抿了一口,笑着开口,“爷爷,木槿泡的茶可真香,您快尝尝!”
说完,还咧着嘴巴,对秦淮恩笑的一个天真无邪。
这样的沉默很可怕,可一样很让人心痛。每个家族都有一个职权人,可往往那个职权人位高权重,谁也不敢挑战他的权威。除了置身事外的我以外,我相信没有人愿意开口打破这个沉默。
而且,一不小心可能就会有惩罚。
虽然秦淮恩对我比较特殊,可外界的传闻我又不是没有听说过,他能够将秦家维持到这个地位,想必手腕就必须狠戾。
秦淮恩似乎是被我这动人的笑脸打动,没有说话,只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虽然表情还是有些严肃,可能感受到脸上的情绪微微缓和。
“一般吧!”这是秦淮恩对秦木槿泡的茶的评价,说完,便扬长而去。
原先让人紧张到极点的气氛瞬间被化解,秦木槿看着我微微一笑,像是感激,可更多的是欣慰。
秦叔叔诧异的看着我,眼神微微有些凌厉。
我往后一躲,被他看得有些心虚。像是我犯了何等大错。
“看来老爷子很疼念情!”秦伯母忽然凝重开口。看着我,轻声笑了笑,便说,“念情,有空就多在b市待着吧,我看老爷子很挂念你的!”
秦伯母虽然对秦淮恩很多做法不苟同,但她还是关心秦淮恩的,就像是她关心秦夕槿一样。
这是我来到秦家看见的第一场搏斗,明明没有刀锋相见,却仍然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火药味。
我站在阳台,风不是很大,可因为乌云密布,遮住所有星星闪烁。
还真的可以一手遮天,难道七年前我还不能够领会这其中的利害吗?
列御寇从房间出来,把毛毯往我身上盖,双手摁住我的双肩,漆黑的眼眸在这黑匿空间显得格外明亮。他深深凝视着我,好像在说一种我可以听懂的语言。
“这就是家族吗?”我问他。
他忽然将我圈在怀里,温热的唇贴着我冰冷的耳畔,轻声开口,异常柔和,“傻瓜,我们的孩子不会经历这些事情。而且,我们都过去了,如果不是如此惊心动魄,我又怎会知道你如此爱我,我如此爱你呢!”
话落,我整个人微微一颤,莫名感动,我的心事还是被他看穿。
“我有没有说过你很会安慰人?”我微微偏头,问他。
列御寇轻缓的呼吸着,唇在我脸颊上来回蹭,痒痒的,最后,他发出一声性感的,“嗯……”
“你总是这样戳穿我的心事,真的好吗?”我淡悠悠地问他,可却没有阻止他一点一点的将我脸慢慢转过来。
接着,他的唇轻柔的覆上我娇嫩的唇瓣,一点一点的啃着。
毛毯滑落,天上的星星依旧没有亮起,我踮着脚尖,搂着他的脖子,与他亲吻。
我相信没有人会比我更幸运。
是怎样的我才能够如此幸运,遇上了列御寇,这样一个男人?
他做过无数事情,可每一件事都让我刻苦铭心。
......
b市已经下过好几场雪了,不知道s市有没有下雪。
我盯着漫无天际的雪花,一点一滴地落在枯枝干上,在地上像是画了一片银色裹装。
下雪的天气不冷,我坐在庭院上,任由美丽的雪花落在我的身旁,发丝,鼻翼上。冰冷的气息传递在我的肌肤,妙不可言。
“念情。”忽然,一声呼喊从屋内传来,我寻声而去,正看见秦木槿穿着貂裘,隔着窗大喊我的名字,“念情!”
“我在这儿!”我对着秦木槿挥了挥手,只要我动个半分,肩上的雪花便被我抖动地滑落。
秦木槿透过窗户,看我只身一人坐在庭院的木板凳上,轻轻拧起秀眉,立刻跑了出来,解开她的貂裘,裹在我的身上,没好气地开口说道,“你这样跑来淋雪,要是感冒了,有你受的!”
我淡淡一笑,立刻知错,“好了好了,我不对,不该来淋雪。”
秦木槿摇摇头,一副奈何不了我的模样,“要是姐夫知道了,准没你好受!”
话落,我撇撇嘴巴,都三天两头没有看见某人的身影了,他哪有那个宝贵的时间来唠叨我。
“怎么?嘟着嘴巴干嘛?”秦木槿又说。
我摇摇头,“没事。”
进了屋,我便自己上楼,跟秦木槿交代了一句我再去睡个回笼觉,让她别叫我吃午饭了。
翌日,秦木槿一早就发信息给我,说带我去看赛车。
“你今天没事吧?”我扑到列御寇身边,问他。
他睡的不醒不醉,昨晚很晚才回来,最近他跟秦淮恩也不知道忙些什么,大半夜还在书房。
“嗯?怎么了?”他眼睛没有睁开,将我圈在怀里,声音低糜,是那种没有睡醒时候的沉醉。
我对着他娇嗔一声,“木槿说今天带我去看赛车,你之前答应陪我去的。”
“嗯,知道了!”他又是应了一声,可终究没有睁开眼睛。
那一刻,我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