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琵琶伴奏的《好汉歌》!
难为希彦扯着嗓子把它吼了出来!
技惊四座!
龙源楼门口,路过的行人都是一踉跄,一个个见鬼一样瞪着眼睛往楼里望。
不过,他们还算是幸运的,倒霉的是楼里的食客们,又喷又呛的,到现在还没缓过劲儿来,端着茶壶往嗓子里直灌水呢。
后院的死马也不省心,听到熟悉的吼声,菜也不吃了,酒也不喝了,扯着公牛嗓子干嚎了起来。有了带头的,旁边一溜儿的马伴儿、牛伴儿们也不甘示弱,马嘶牛叫,一阵鸡飞狗跳。
正蹲的龙源楼老板提着裤子,边系裤腰带边从后面冲了出来,远远地就朝前厅喊,“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啦?小六子!是谁在嚎?怎么换了这么个调调?吓人哪!”
跑堂小二,也就是“小六子”童鞋,张着嘴巴,瞪着眼睛,全身僵直,听到掌柜的喊他,脖子“咔咔咔”机械地转过去。可怜的娃,今天受的打击太多了,一惊一乍的,一时回不过神来。
旁边柔弱的小白花童鞋也是一脸见鬼的表情,什么楚楚可怜,什么我见犹怜,统统忘了个一干二净,只瞪着一双受惊的大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希彦。
希彦清了清嗓子,优雅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幽幽地摇头叹息一声,“唉……音调没拔得上去啊——”
没、拔、上、去?!!
众人绝倒!
希彦优雅地走到呆愣的小白花面前,郑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眼中千里之任、千言万语,只化为一句话,“加油!勤加练习!相信有一天,你一定可以技惊四座的!”然后又趴在她耳边小声道,“告诉你一个秘密哦,我有个手帕交在还珠格格身边当差,她说啊,当今圣上就喜欢这首歌,令妃娘娘就是靠这首歌勾到皇上的心,从一个洗脚宫女爬上后宫第一宠妃的位子的。”
脑补了一下令仙子优雅地扭着小腰、甩着手帕在御花园吼《好汉歌》的情景,希彦愉快地眯起了眼睛,果然心情不爽的时候,整整人比较舒服啊,尤其是看不顺眼的人。但她心中虽这样想,脸上却仍是一片真挚诚恳。
小白花已经恢复了之前那副低眉敛目、我见犹怜的小模样,微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情,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当然,希彦其实也根本不在意她,将琵琶往她手里一塞,就坐了回去,举止神情也回复了之前的懒散随意。
“是谁?哪个王八羔子胆儿肥了,鬼哭狼嚎的,吓到了小爷的宝贝儿?”
一个鲁莽嚣张的声音从门外一路吼了进来,紧接着,一个人影大踏步进来,倒竖着眉头,恶狠狠地在大厅里扫视。本该是凶神恶煞之人,只可惜,这位却偏偏长了一副虎头虎脑的模样,平添了几许憨态可掬,瞪着眼睛,倒有点像个张牙舞爪却没长牙的幼虎。尤其是,他右手上还提了个金灿灿的鸟笼,里头一只漂亮艳丽的七彩鹦鹉,不知为何,看起来有点蔫蔫的,他的左手还气愤愤的攥着一簇绿毛……
绿毛?
希彦本来正眯着眼睛,阴阴地咀嚼“王八羔子”一词呢,突然一愣,再定睛一瞧,哈哈,登时差点笑出来,怪道那鹦鹉蔫蔫的没精神呢,那翠绿色的鸟脑门上不是正缺了一簇毛么?
厅中的众人显然也都看出来了,一个个低下头隐晦地闷笑起来。
来人一见,更加恼怒了,“是谁?刚刚是谁在吼?”一扭头,看见抱着琵琶的白吟霜,眼睛一瞪,“是不是你?我记得有乒乒乓乓的声音,是你对不对?你这小娘皮儿,吃了什么人参大补丸啦?!瞧着没几两肉,吼得比老爷们儿还狂(希彦阴阴一笑:小多子,你有种!)。小爷我好不容易弄来的小宝贝,正准备给干爹送去呢,结果,被你这小娘皮一吓,手一抖,这小宝贝脑门上就这么缺了一簇。不行!你得给我个说法!”
说着,伸手就要拉白吟霜。
“不,不,吟霜,吟霜没有……”白吟霜一脸委屈,哀哀戚戚地摇着头,步摇、耳坠轻轻椅,那柔柔弱弱、我见犹怜的小模样,着实能激起某些脑残类生物的保护欲。
这不,来了——
“多隆!你又在欺负人!”一声咆哮从门外传来,屋梁都抖了三抖,啧啧,当真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不愧是咆哮耗子王,这“风采”,这嗓门,真个是“路见不平一声吼”,隔着二里地外都听得到。
“皓祯!?”多隆一扭头,就对上了门口进来的死对头富察皓祯。
这富察皓祯,硕亲王世子,一身白色锦衣,玉带环佩,手中一把折扇,腰间系着一只玉珮,穗子是用一簇白狐狸毛细心的制成的。不得不说除了那副大嗓门,这厮倒还真是人模狗样,很有些哄骗良家少女的天分。
皓祯一进门,恰恰对上白吟霜瞟过来的似有还无的楚楚眼神,当下浑身一酥,眼睛就直了,【如此乌黑晶亮的眸子,闪烁着如此清幽的光芳,一定是前生见过!那么纯纯的,嫩嫩的,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纤尘不染。】
哦,多么美丽的人儿!一定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梅花仙子!哦!我的梅花仙子!皓祯眩惑了!
“皓祯!你少多管闲事!这跟你无关!”小多子明显属于那种没什么浪漫细胞的“俗物”,嘴巴一张,就把人家玉树临风的耗子大情圣从美好的飘渺仙境拉回了俗世的烂泥坑。
“哼!多隆!你贵为王公子弟,竟然乒良民?实在是太过分了q天,本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