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阿哥府,书房中。
“爷,和亲王家的永瑍阿哥来了。”吴管家恭敬的声音里透着几分纳闷。
“永瑍?”胤禩手一顿,停下笔,“可知是何事?”
“老奴也不知,这永瑍阿哥平日里跟咱家也没什么来往,不过,看着倒挺急……的,一进门就说要见您。”吴管家回想了一下,永瑍阿哥大大咧咧闯进来,一把抓住他,张嘴就问“你们家爷呢”,那副样子……其实,他觉得用“急色”来形容倒更加恰当些,偷瞄了他家主子一眼,嗯,还是把第二个字掐掉比较安全。
胤禩想了一下,撩着袖子,放下笔,“嗯,你先下去伺候吧,我马上就来。”
吴管家应声去了,胤禩也很快净了房走去,心中却暗暗思索着对方的来意。
可是,无论一路上做了多少猜测,一到客厅门口,胤禩就怔住了。
那个人……十四弟……?
坐在客厅里,正不耐烦地敲着桌子,强忍心中焦急,等待的胤祯也正好扭头往门外张望。
两人的视线碰到一起。
胤祯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神情激动,“八……”刚要喊出来,突然看到一旁的吴管家,胤祯立刻回过神来,吞下了那个“哥”字。
胤禩也强压着心中的波澜,看向吴管家,“姑娘呢?回来了没?”
“回爷的话,没呢。姑娘说要去龙源楼‘偷’看一个朋友,就在那儿‘蹭饭’了,顺道,会给您带两包‘酸梅子’回来。”吴管家一本正经地加重了“偷”、“蹭饭”、“酸梅子”几个字眼,眼睛还不忘在胤禩和胤祯之间徘徊,暗自猜测两人刚才一瞬间异常的原因。
听到“酸梅子”,胤禩轻咳一声,摆摆手,“好了,你下去吧,这里不需要人伺候了。姑娘回来之前,着人来告诉爷一声。”那丫头要是在府里的话,以她那身本事,爷的身份八成掩不住。
吴管家带着满脑子的问号和满心的好奇下去了。
胤禩和胤祯这才看向对方,对视良久……好似有许多话要说,却又好像不知该从哪里说起……当真是,恍若隔世……不,应该是确实是“隔世”了……
过了好一会儿,胤禩笑了,纵有千言万语也只化作一句话,“十四弟,好久不见。”
胤祯也笑开了,朝胤禩走过来,激动中带着无限感慨,“确实好久不见了,八哥,真没想到,我们兄弟……还能再见面……”
“是啊,真是没有想到啊……”胤禩也是颇为感慨,先前碰到了老四,现在又碰到了十四弟,那是不是其他兄弟们……九弟、十弟……
“八哥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是不是前些日子府里修缮的时候?”胤祯问道,也打断了胤禩的思绪。
三阿哥府修缮虽然算不上什么大事,但皇亲圈子里还是有所耳闻的,毕竟这三阿哥当年被乾隆斥责,夺了继承大统的资格,从此一蹶不振,府中奴大欺主也不是什么媳事,外面多多少少还是有人知道的。见到修整府邸,再加上前些日子养心殿里,三阿哥开口惩治两个对他无礼的奴才的事,不少知情人还暗自揣摩,这三阿哥振作起来了呢。
现在看来,不是永璋振作了,而是那时已经换成八哥了吧。
胤禩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拉了胤祯坐下,轻笑道:“确实是那会儿,不过修缮的事却不是我的主意,是那丫头在整吴管家他们呢。”
“哼,一群恶奴,早该好好整治了。”胤祯冷哼一声,目射寒光,突然又想起什么,“咦,丫头?八哥,丫头是指……”眼睛一亮,胤祯有些暧昧地撇向胤禩,“该不会是养心殿门口……”
胤禩淡淡的目光扫过来。
胤祯立刻装模作样地轻咳一声,扭过头去,嘴巴却忍不住偷偷裂开,啧啧,真没想到啊,他家八哥会有这等惊人的艳遇,可惜了,太可惜了,他当时怎么就没在场呢?悔啊……他家八哥可是一辈子从从容容,就算被皇阿玛和老四骂,也不曾失过态啊(不喝酒的情况下),唉,真想看!
“八哥,那丫头呢?”顶住他家八哥强大的压力,胤祯兴致勃勃地问道,没办法,他实在是太好奇了,太佩服了!什么样的丫头有这么大胆子,差点把他家八哥当众强了……据说,衣领子都被拉开了……胤祯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到胤禩脖子上……
察觉到十四的视线,胤禩的笑一瞬间灿烂起来,“怎么?十四弟很闲?”不闲的话,怎么越来越向三姑六婆的方向发展?
———————————————四九城大街上————————————————
新月和努达海正坐在马上,含情脉脉、你侬我侬,一路上,两边排满了人,大多数对着他们指指点点,还有一些地痞无赖,流里流气,满脸淫邪暧昧。
希彦又咬了颗糖葫芦,慢慢在嘴里嚼着。
突然间,她小嘴轻启,“噗——”一颗山楂籽如电飞射,正砸在努达海和新月那匹马的一条马前腿上。
“嘶——”
马儿痛嘶一声,那条前腿一踉跄,努达海大惊,急忙双手抓紧缰绳,企图稳住马匹,却不料,坐在前面的新月失去了他的扶持,柔弱的身子顿时被甩飞,向侧前方扑去——
“啊——海——”新月尖叫着。
努达海大惊,一面急急地驾驭马匹,一面撕心裂肺地大喊:“月牙儿——”
然后,双目赤红,眼睁睁看着她的“月牙儿”像只柔弱的乳燕,凄楚地投向一群流里流气的地皮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