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意苑的主位清漪宫中,锦绣急匆匆地从宫苑之外跑进,对着德妃温清许耳边耳语一番。
霎时间,满是和润之色的温清许面色突白,原本甚是良善的神色亦转为一变。只见她握着茶杯的手陡然一紧,眸色阴沉,声音冷凝:“温清玉!”
“娘娘,方才奴婢瞧见君上往出宫的方向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同这事儿有关。早也不是听君上的舍人说,这一趟那顾大人便是去蜀国寻她去的么?”
下一刻,怒意强被压下:“锦绣,去彩云宫让常婉仪速速来本宫处,就说有急事商讨。”
温府里头换了格局,这样的事情传得如此之快,常璎珞的消息灵便,该是比她还早些知晓。
“是,娘娘。”锦绣忙忙便要退下去……
话音未落,便有人通报常婉仪来见。
常婉仪步伐轻盈地进了清漪宫,一番施礼后,二人皆是屏退左右。
“婉仪近日都顾不得来见本宫,今番倒是来得及时。”温清许看着恰是出现的常璎珞,一时间嘴角泛笑。
她二人本就在温清姿之事上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早也知道与这常璎珞不过是以利处之,不犯到她她也断不会主动来清漪宫拜见。
那常婉仪却是面色如常,巧言道:“入宫之前嫔妾便是最为姐姐您分忧的,入宫之后也是不敢改初衷。不过嫔妾入宫不久,实在也是自顾不暇。”
“得了,你我明人不说暗话,温清玉回京了你也知道,这次她回来,想来定会查验之前的事情,若然让她查出什么蛛丝马迹……只怕你我都没有好果子吃。”温清许直直打断了常婉仪的话,分析了利害关系。
常婉仪道:“嫔妾来此正是同德妃娘娘讨一个主意。”
“什么主意?”温清许狐疑道。但看常婉仪面色如常,温清许实在奇怪她的用意。
“温清玉查出什么没有查出什么我们暂且不知,现在君上出了宫,最怕温府里头有人将一些臆断告知君上,令君上对德妃娘娘起疑。”常婉仪音色悠悠悦耳,音色清澄。
君上出了宫,若然温清玉知道了什么,抑或温府的人察觉了什么……从前有古氏镇着家门倒也没人敢道些口舌,可如今……
思及至此,温清许眉头微蹙。
“嫔妾有个一举两得的好主意,既能让君上一时无暇顾及宫外之事,又能解了你我姐妹的一道心结。这步棋正是德妃娘娘您稳赚不赔的。”
常婉仪心思微转,靠近了温清许耳边,“听闻娘娘支使得动君上身边的舍人,请娘娘让那舍人速速出宫,告知君上庞良媛身子不佳。不消片刻再遣娘娘身边的锦绣告知君上庞良媛小产的消息。”
温清许看着常婉仪面目柔和,一时间也有些心下一颤:“小产?你在来本宫处究竟做了什么?”
“德妃娘娘理应相信嫔妾。”常婉仪容颜清秀,笑意如花,“嫔妾不过是为娘娘分忧解难,而娘娘,必然不会拒绝嫔妾的好意。”
常婉仪言语掷地有声,甚是自信。
……
而此时的温府之中,温清玉正对着一边怡然自在哼着小曲儿的某人一脸无奈:“君……”
“啧啧啧……”未及温清玉“君上”二字出口,楚桓已是直直打断了其后的字,继而唏嘘道,“如今的女子当真狠心,过了河便不顾忌旁人了。”
简单一句,温清玉便明了。若然令楚桓的身份在云国暴露,后果不堪设想。可即是如此,温清玉还是免不了放冷了声音:“君公子既是知道,还是不要在温府待着的好,免得生了事端。毕竟君公子有更好的去处。”
即时,温清玉改了称呼。
“不好,哪里又有靠着清玉你这温香软玉的心中酥软呢?”某人不但面无异色,反而将这样如同登徒子的话语说得甚是无赖,俨然不是某人的身份该匹配的,“况且,便是本公子走也该带上你一起,否则,莫不成了负心之人要受众人唾弃。”
温清玉听着这些话,只觉都习以为常。却仍是忍不住丢去一个鄙视的眼神。
“好歹温家的人都觉着本公子是这府里未来的大姑爷,身为大小姐便不是该顺应民心么?”楚桓言语轻佻,眼神却不见了玩闹之心,却是认真之色。细细打量着温清玉的神色。
温清玉神色坦然,却在看着楚桓少有的认真之色心中微动:“君公子玩笑多了,倒也说得认真起了。”
“兴许本公子同你说的玩笑都认真呢?”那楚桓又勾了一抹狭长的笑意。
温清玉看着那番笑意,对答如流:“君公子同小女子开的玩笑太多,小女子已然都记不得了……”
“会记得的。”楚桓的口气霸道地紧,这一番帝王之姿,表露无遗。
说话之间,只听到门外有人影走动的声音,那人说是府外来了马车有人拜见。
温清玉心中一动,看了一眼一旁眸色深沉的楚桓。
来人是一男一女,男子一袭白衣,纯净胜雪,身姿颀长,立于那红衣女子身侧,一白一红,霎是鲜明。
那顾子引一进门,便瞧见了坐在里头自在的楚桓,清越的神色难得地动了一动。
反倒是那红衣女子先先打破了安静:“看来还是顾大哥的主意好,让我拟着温姑娘的身份同他在城外引开有心人的目光,再叫温姑娘暗地里先回京,倒真是都安全回来了。”
“此番一行明里暗里不止一马人盯着,他们多数成了花泥,这些功劳,都是那位公子的。”顾子引眼神看着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