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如斯,公子还是节哀顺变。”聚贤雅阁的主人接过青玉,安慰道。
楚桓似如无意间瞟了一眼温清玉的神色,不知是否错觉,温清玉竟觉他狭长的双目流露出的是“你能耐我何”的嚣张表情。
“少主?”楚桓身旁,祁慕箫神色有些紧张。
他的君上是蜀国的王,蜀国向来与云国便是敌对关系,竟要为云国筹款?
这块青色玉佩是上好的玉色,做工精细,也有了年头,自温清玉出生之时温千山便为其张罗了这块青玉,一直保管着直至温清玉懂事。
大门大户女子随嫁所用的玉,凸显其身份,因此必会选玉必求精细贵重,这块青玉质地色泽皆是上品。而这青玉之上镂刻着貔貅,貔貅灵气,世间少有。
而立在温清玉身边的玲珑则是万分诧异,这块青玉早前便有人进府送回,她甚至今早还看到温清玉将玉放进腰间,可时隔不过几个时辰,这块玉佩便出现在了这一身黑衣的男子手上,实在奇怪。
“清玉,你的玉佩呢?”何氏一眼认出,问道。
温清玉觉察何氏的口气。温清玉只觉自己双拳紧握,压抑不已。
“女儿不孝,弄丢了玉佩。”温清玉坦然承认,以何氏担心她的性子,便是她此刻否认,回到府中也会亲自查验她的玉佩。她去哪儿寻个一模一样的玉佩?
“丢了?”何氏表情有些不信。当日温清玉逃婚,几乎是府里每个人心中的谜,莫非是为了这个男子?
“回府再说。”温千山轻轻落下四个字。
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机感顿时侵袭温清玉的脑海。
看着立在大厅里一脸失爱之色伤痛难平的那个男子,他便是想要造成她这样的困扰吧。
意识到温清玉杀人的眼神,男子眯了眯眼,笑得恶劣。
一时叫价声起,止住在三千两。
“这块玉佩质地纯粹,算是上品,估摸约值四千两,冉儿觉得呢?”邻座的首富姜沿沉着估计道。
姜冉俏生生笑了笑,扬了扬脑袋:“女儿有信心,利用这个凄婉的爱情故事,将这块玉佩的价值提高到五千两。”
说罢,纤手一抬:“本小姐出价,三千八百两。”
姜冉掷地有声,落在温清玉耳中,顿觉哭笑不得。这凄婉的爱情故事?
姜沿一副欣然默许的神情,看着姜冉出价,甚而带了几分对女儿的赞许。
良久座下无声。为商的都知道,这块玉值四千两,如今只有两百两的赢润,若要追价,利润则所剩无几,便是放在台面上都会添加成本。
姜冉这个价,出得真是又稳又准。
聚贤雅阁的主人见此,张口道:“此玉佩以三千八百两归姜……”
“五千两。”话音未落,二楼楼阶视线所挡之处传来一声温润嗓音。
姜冉闻声,顿时笑意僵住。五千两。
众人皆循着声音,看着二楼楼阶处,一时无声,只能听到楼阶之处由上而下缓和平静的脚步声。
温清玉蹙了眉,温千山与何氏亦是惊讶。
只见楼阶之下,悠悠走下一抹白色身影。一如出尘的谪仙,气华超脱,白衣一袭,不染纤尘。
姜冉眼中一亮,眼神瞬间被这超脱的白吸引住。
“五千两。”顾子引缓缓走近,声音温和。
姜冉惊艳于男子的遗世而立,转头看了眼姜沿,作罢。
聚贤雅阁的主人看了一眼姜冉的方向,见其没有了动作,正要重新判定,却又有了一抹嗓音出现在了大厅。
“五千两带一文。”
带……一文?众人在确信自己并未听错之后,终于开始寻找这抹突兀声音的主人。
“公子,这块玉佩是你赠出,怎又要投回?”聚贤雅阁的主人立于正厅中央,第一个发现了这声音的出处。
黑衣随夜,劲装一身,双目狭长眯起,薄唇微勾:“谁说赠出者不可以是投得者?在下细思,终归还是舍不得了。”
顾子引面色不改:“六千两。”
“六千两,带一文。”
温清玉只觉嘴角一个抽搐。
“七千两。”
“七千两,带一文。”
“八千两。”
“八千两,带一文。”
温清玉额头青筋一跳,她几乎可以感觉到与她坐在一个几案上温千山隐忍的怒气。温千山迟迟没有动作,不知作何想法。
一时间静立皆不语,时间恍若无比绵长。
终于,黑衣男子开口了:“顾公子且追,在下每每都加一文。”
他唤他“顾公子”?温清玉眉头一蹙,这个黑衣男子知道顾子引?
一个白衣如雪、温润如玉,一个黑衣如墨,薄唇邪魅。两个风姿卓越的男子,立在这聚贤雅阁的正厅中央。
女子之玉随身携带,非未来夫君不可示于外人观。
便是太子,温清玉也不曾主动将这玉示出。
温清玉此刻坐在几案边,她不可妄动声色。
若非当日柳林涧的情急所迫,这块玉佩也该是无人见过的。至于这个突然出现的黑衣男子,实在是个意外。
太子伏引坐在二楼,他自是将楼下的所有尽入眼底。
一块玉佩。他下意识看了眼跟随顾子引一路的青衣女子,那个顾子引口中唤作“沁之”的女子清冷漠然的面上一如初见时的波澜不惊。
青衣女子款款走下楼,一身眉目绝色之间自是引得众人侧目,无不钦羡心向往之。绝美的姿容、清越的姿态,自是人间少见的绝色佳人。
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