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开符箓,忽然扑面而来一股力量,将她的意识拉入了符咒中......
盛沐感觉自己漂漂浮浮地在一个虚幻的境地,在看着一段记忆。
古有神人,禀天地之气而孕,接众生之心而诞。
餐风饮露,乘风御气,游于四海。
古神有两者,一为承天地间各色自然现象而生。而为受众生心声而诞的自然神。
他们都消散了。或为闪电,或为雨露。自天地而来,又自天地而去。
二为禀赋神,又称"人神"。他们受人间香火而生,受众生功德而诞。
大都也都在为苍生谋福中,就牺牲了自己。
最后一位人神,却是大禹。
这位沉默寡言的治水者,他带着一群追随者们,奔波四海,疏通河道。
家门前,妻子望眼欲穿,等着他归来。
他三次经过家门,终究因为水道不改,洪灾泛滥生灵涂炭的前景耽搁不起时间,而三次放弃了进入家门。
拖着病躯,继续沿着江河奔波。
亲自测量,带头干最苦最累的活。手脚上厚厚的茧磨了一层又一层。
这样的艰辛里,他老得很快。
他倒下的时候,这个黑瘦得没了人形的老人,衣衫麻布褴褛,腿上的汗毛都tuō_guāng了,沾满泥泞倒在那,望着汹涌的江水,浮肿的浑浊眼里,流出了泪。
老人故去的时候没有说话,只是咿呀着,手直挺挺指着水道。
烈日下,他身后那帮同样黧黑而因为劳苦失去了辨认度的追随者只是抹了一把眼里源源不断的泪,继续锄头下慢慢另河水疏导改道的劳作。
禹去前,眼里的遗恨是如此明显。他们除了继续劳作完成遗志,便没有抚慰他遗恨的办法了。
活着的人,不敢到一辈子为民干实事的禹坟前作些哭嚎哀痛的虚名。
禹的坟头生了野草。河道的疏通却一日日进展着。
盛沐看着,忽然眼眶一酸。
这样的人,就是我华夏的古君主。
这样的人,竟就是我华夏的先祖。
这个民族,从来有埋头苦干的人、有为民请命的人、有舍生救国的人、有骨头硬邦邦的人。
这是从血脉里传下来的东西。祖先是这样的人,而子孙里也总有这样的人。
记忆接着演化。
禹身死,葬于地下。坟头受雨打、受日晒、生青苔。
那一年,江河泛滥咆哮,像滔天的恶毒嘲笑,讽刺着两岸的百姓,也威胁着疏通河道的人们。
在那泛滥的涛声里,禹生了野草的坟头里,飞出了一条形似蛇的东西。
它生着四只爪,头似马,生鹿角。扑入到江海里,泛滥的江水霎时平了。
扑入江河前,那条怪东西回头的时候,流下了两泡泪,那慈和而又忧虑的眼神,那额前的几道皱痕,与苍老的大禹病逝前的眼神一模一样。
忽然有大禹的旧部扔下锄头,嚎啕大哭。
两岸百姓,纷纷拜倒在地,目送着那怪东西彻底没入了逐渐平息的江河中。
然而那凶恶的江水竟没有让禹所化的蛇样生灵溺死,而是让那生灵以神的身份掌管了水系。
人们都说:大禹因为治水而亡,所以死后受黎民之心,得天嘉奖,得了能压服水患的法子。
人们感念他,就把图腾的名字,拿来给了那自大禹坟前飞出的生灵。
人们管它叫"龙"。
在人们不停的呼唤里,生死刹那竟然模糊了。
那龙渐渐又恢复了人形,复又作了禹的模样。
禹复生了。
复生的禹带领着大家继续疏导洪水。
这重返人间的禹,因为治水有功,又被推上了帝位。
大体是如何,传说里的记载也模糊了。史书上倒是另有名目。
只知是因了禹化龙复生,又坐了帝位,成了古君主。后世才纷纷将龙做了帝王家的代表。
回忆里的世界演化到此时,在盛沐有些惊异的眼神里,祝云山凭空出现在盛沐面前,这样对盛沐说:"禹已经死了。在治水的时候就死了。"
活过来的是他的精神与他的信念受百姓呼唤而凝聚的化身,即为人神。
随后,祝子越也现身了,他神色有些苍白:"要不要设置监督者,监督天庭。当众位古神都在为此争论不休的时候,身为大禹信念化身的那位人神,只是叫上几位好友,默默拿起铁锤,打了一面铜镜。"
祝云山接道:"便是我们兄弟了。"
祝子越的脸色越发苍白,他道:"盛道友,时间不多了,你听我们讲一些事。"
原来那年,天庭之中,皆以为反面镜灵已灵魄无存。
熟知反面镜灵只是受了重伤,修养多年后,隐匿人间修炼,四处找寻本体,最终得知乃在青丘。乃为祝子越。
而正面镜灵也顶着兄弟的误会,在天庭隐忍,四处寻觅青丘。
他们最终在青丘处汇合,也终于找到了祝祷之镜的本体,然而本体损伤太大,身为镜灵的祝氏兄弟几乎耗尽法力,才勉强修复了本体,惩治了天庭与魔道,随后就与本体一起进入修复自身损伤的沉眠。
祝云山苦笑道:"若是我们清醒知道大旱将至,哪怕是顶着天地法则的反噬,我们也不会顺应法则的要求限制了修者的神通。这是我们的过错。"
祝子越道:"而且更糟的是,我是负责检察人间的。我们之所以从沉眠中强撑着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