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请求太突然了,就连拓跋千玉都没有思想准备,着实吓了一跳。刚才她还拿这件事开玩笑的,现在刘子秋便真的提出来了。饶是她性情大胆开放,此时也不禁羞红了脸,心头仿佛揣了只小鹿,呯呯乱跳。
拓跋木弥虽然已经听拓跋元居说过这件事,此时听刘子秋当面提起,还是有些意外。不过,关于这件事,他显然已经考虑过一段时间了,只愣了一下神,便呵呵笑了起来:“小女姿容丑陋,难得刘大人看得中,确是小女的福气。只是小女年幼,现在谈婚论嫁,为时尚早。”
他这番说辞,恐怕也只有穿越过来的刘子秋才会认同。党项女孩十三岁没有嫁人的已经少之又少,为人母的都比比皆是。就拿明天举行婚礼的往利晴天来说,不过十一岁而已。
其实早婚的现象不只出现在党项人当中,就连汉人也不例外。自从五胡乱华以后,受胡俗的影响,女子及笄之后方可嫁人的规矩早就不复存在了。
“父王,女儿不小了!”事关自己的幸福大计,拓跋千玉哪肯忍耐,大声辩解起来,刚才的羞意早就飞得无影无踪。
拓跋木弥将脸一沉,喝叱道:“我与刘大人说话,你插什么嘴!这里没你的事了,出去!”
长这么大,父亲还从来没有对自己这么凶过。拓跋千玉鼻子一酸,两只眼圈顿时红了起来,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千玉,听你父亲的话,先出去吧。”当着拓跋木弥的面,刘子秋非常亲昵地搂住拓跋千玉的柔软腰肢,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放心吧,我会说服你父亲的。”
他这番做作,只是想传递给拓跋木弥一个信号,你的女儿和我什么亲热的事情都做过了,嫁不嫁,你看作办吧。可惜他选错了对象,党项人和突厥人风俗差不多,根本不在乎女孩子出嫁前做过什么,只要出嫁以后对丈夫忠心就行。
“爹,女儿非阿哥不嫁!”或许是受了刘子秋的鼓励,拓跋千玉信心大增,朝着拓跋木弥大声嚷嚷了一句,气呼呼地转身出门去了。
拓跋木弥讪讪地说道:“教女无方,让刘大人见笑了。”
“刘某就喜欢千玉这样性情直爽的女孩子。”刘子秋呵呵一笑,“拓跋王爷,刘某并没打算现在就迎娶千玉过门。刘某完全可以先定下婚约,待两年以后再举行婚礼,就算三年,刘某也等得!”
“不瞒刘大人,早在年初,国主慕容伏允便册立小女为吐谷浑王后了。”看到刘子秋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拓跋木弥终于说出了实话,“这两天,登门求亲的人络绎不绝,老夫只有一个女儿,把她嫁给谁,实在下不了决心啊。”
最后一句却是拓跋木弥的心里话,否则也不会把拓跋千玉拖到十三岁仍然没有嫁人。
“一家女百家求,本就是人之常情。”刘子秋不以为意,淡淡地说道“只是刘某现在的身份,难道还比不上一个亡国的国主吗?”
如果刘子秋还只是大隋军中的一名旅帅,拓跋木弥根本不可能忍受他这样说话。就连拓跋千玉也是因为刘子秋身份的变化,这才放心地跟着拓跋元居回到了部落。作为部落首领的女儿,她更能理解婚姻并不只是两情相悦的含义。如果刘子秋仍然只是一名旅帅的话,她就不会开“提亲”的玩笑,而是直接选择“私奔”。
拓跋木弥终于按捺不住,冷笑道:“亡国的国主也是国主啊,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又会杀了回来!”
刘子秋心里咯噔了一下。前几天拓跋元居匆匆离开了往利部,说是出了大事,但没说什么事,然后就传出了拓跋元居与往利晴天的婚讯,难道拓跋木弥已经知道杨广驾崩的消息了?
如果是这样,所有的事情就都清楚了。拓跋木弥知道杨广驾崩,赶紧召回拓跋元居商议,迅速为他们举办婚礼,那是急着与往利部结盟。但是在嫁女的问题上,拓跋木弥又担心慕容伏允有一天会杀回来,所以才犹豫不决。
其实刘子秋猜错了,拓跋木弥最想让女儿嫁的人不是慕容伏允,而是细封野利兰。
细封部是党项第二大部,和拓跋部的实力不相上下,而且一直以来都和拓跋部不太对付。如果两部能够结为姻亲,就能化敌为友,他离一统党项八部的目标也就更近了一步。
这一次,拓跋木纸弥向各部首领发出的邀请信中,特意提到请各部首领带子女前来赴会。这些首领哪能不明白拓跋木弥的意思,有好几个首领直接带了礼物前来提亲,其中就包括细封野利兰,对拓跋木弥来说,简直是瞌睡遇上送枕头。
细封野利兰已经年过四旬,他的妻子去年新丧,虽然也有十多个侍妾,却哪里及得上拓跋千玉年轻美貌。所以,在猜到拓跋木弥有嫁女的打算以后,细封野利兰没有替几个儿子提亲,而是替自己求亲来了。只是细封野利兰也答应,到时候一定会让拓跋千玉做正妻,并且率细封、费听、米擒三部支持拓跋木弥一统党项的大业。
正是最后一个条件吸引了拓跋木弥。如果再加上这次结为姻亲的往利部,以及一向与拓跋部交好的颇超、房当二部,就有七部支持他了,剩下的野辞部再反对也没有作用了。
拓跋木弥确实知道杨广死了,所以他才更加急于统一党项八部。统一的党项,实力并不弱于鲜卑,就算成为这片土地的主宰,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如果按照原先的历史进程,再过几百年,统一后的党项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