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声沉默了一下,过了一会才柔声道:“赶紧把衣服换了,我在外面等你。记者可都在楼下了,别让他们等太久了。”
见秦文声出门,副官在楼道上迎上去:“将军,那边发来了情报。说是景青山因为他夫人的死整日买醉,如今整个人都成了江北的笑话。”
秦文声冷笑一笑:“既然这样,那我就更应该送他一份大礼了。如果让他知道晚歌没有死,他亲妈又欺骗了他,他会怎样?”
副官笑道:“他如今都已经是颓废了,将军就不怕他重燃斗志吗?”
秦文声得意地笑道:“我还怕他不能重燃斗志呢!吩咐下去,就按今天开会所说的部署下去。我就等着景青山来,等着他自投罗网。擒贼先擒王,群龙无首,便是不攻自破!”
副官赞道:“将军果然棋高一招,属下这就安排下去!”
晚歌终究还是换上了一身晚礼裙。燕尾的裙摆设计十分优雅,湖蓝色的长裙即不媚俗,也不张扬,十分附和晚歌的气质。再加上白色缎带做成的腰带,与燕尾一起拖在后面,美得恰到好处。
秋禾看着一边叹气:“小姐,你说这天下就没有能够从一而终的男子吗?”
晚歌打趣道:“怎么会没有呢?你那张行就一定是个能够从一而终的男子!”
秋禾红了脸嗔道:“小姐!好端端的干嘛车上他呀?他那个愣头青,哪里会有姑娘会喜欢他呀?”
张行是当初救下秋禾的那个农户,人老实,也木纳。对于那女之情,更是一窍不通。没秋禾多看一眼,就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这个人,倒也是难得。晚歌一直都觉得挺亏欠秋禾的,当初让她跟着自己嫁到秦家受苦,如今她好不容易才有了平稳的生活,却又因为自己给打破了。
如今的情形,又岂能是当初秦家那般简单。她是实在是不想再把秋禾一起牵扯进来,她只希望秋禾能找个老实本分的人,安安稳稳也简简单单地过完一生。不要像她,刚走过风尖,又要过浪口。
秋禾明白晚歌的意思,但她谨记着老太太对她的教诲。她的命是老太太给了,她的一生,似乎就是为了陪伴晚歌而生。在她心里,不管是刀山火海,她都愿意陪晚歌一起闯。
晚歌经常笑她傻,这都是民国了,人人都有活着的权利,人人都有选择的权利。秋禾的命是自己的,她的人生也是自己,实在没必要为自己葬送她的一生。
晚歌拉着她的手叹道:“秋禾,你听我说。若是有一日我让你离开,你一定要听话马上离开!不要管我,我自有我的去处。但是你,你一定要离开。跟着张行,去一个偏僻的小山村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答应我,真到那个时候一定不要回头,永远离开!”
秋禾忽然哭了:“小姐,你在说什么啊!你想干什么?你不要吓我,你可千万不要做出什么傻事呀!”
晚歌甜甜一笑:“你个傻丫头,你家小姐我是那种动不动就想轻生的人吗?当年那么苦,我都挺过来了,如今都该习惯了。”
“晚歌,宴会开始了,你准备好了吗?”门外响起秦文声的声音,晚歌推开秋禾,优雅地踏着步子向他走去。
门打开,秦文声惊艳了片刻。他扬起嘴角,躬下身对晚歌伸出手。
如今的晚歌,不再像当年那般如深谷幽兰。现在的她,更像是一朵盛开在晚霞里的百合。是的,现在的她不再是个女孩,而是个女人。一个,有故事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