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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现在——
青登还没见识过一、二、八等队的作战素养,故暂不对他们作评价。
从自己目前所观察到的……即五、七,以及自己麾下的三番队,于今夜所显露出来的种种表现来看,青登已然发觉这几支部队都有着一个惊人的共性——只能欺负一下弱小,根本担不了大任,应付不了大敌、大仗。
青登适才及现在所瞅见的一幕幕,就是此观点的最深刻诠释。
披坚执锐的七番队队士们,仗着人数之优、装备之先进,在冲进屋子时个个如狼似虎,杀得对火付盗贼改的突袭始料未及的藤堂高隆等人屁滚尿流。
不论是利落的“破门、突击”动作,还是绝不单独行动的团体协作能力,皆可圈可点。
结果——在碰上高杉晋作这枚硬茬之后,迅速缩卵,高杉晋作仅斩毙了寥寥不到10人,七番队的秩序、士气就顿时如雪崩般瓦解。
尽管高杉晋作的实力确实是很强,但七番队的诸位队士在人数与装备上,始终是占有着绝对优势的。
倘若团结一心、英勇抗敌,完全毋需去畏惧高杉晋作的刃锋。
青登万万没想到——前后不过一小时不到的时间,火付盗贼改的队士们就给他整了出“你以为这就是我们的极限了吗?错了!我们还能更烂一点!”的闹剧!
现下,呈现在青登眼前的景象,令他不由得再度大跌眼镜。
屋里屋外的一众官兵,虽在木村和土田的催促及命令下,开始追击外逃的高杉晋作,然而官兵们的追击……可谓是身体力行地阐明了何谓拖拉,何谓畏缩不前,何谓“兵油子的摸鱼”。
他们害怕高杉晋作的左轮枪而不敢前进,但又畏惧木村所下达的军令而不敢后退。
于是乎,在这种自相矛盾的心理的驱使下,出现了这样子的一副怪诞奇景——
官兵们熟练地摆出一副“我们在努力追击了!”的模样,但其实,他们一直与高杉晋作保持着百米上下的相当微妙的间距,只敢远远地用火绳枪攒射高杉晋作,不敢做进一步的靠近。
火绳枪的射速和命中率,那可是出了名的令人窒息。能否打中20米外的目标,不看技术,全看运气。
隔着那么远的距离进行射击……跟浪费子弹没啥两样。
高杉晋作像是早就料到了火付盗贼改的官兵们不敢追击他。
他趁着逃跑的间隙,扭回头,朝远远地跟在他屁股后面的一众官兵,露出嘲讽的笑容。
青登见状,嘴角不禁微微抽搐。
该怎么讲呢……
只能说——真是一幕滑稽的景象。
火付盗贼改的众官兵为何会“欺软怕硬”、为何会“畏西洋枪支如虎”……个中缘由,倒也不难推想。
尽管因职能使然,火付盗贼改常年与实力强劲的凶恶罪犯打交道……但罪犯们再强、再凶恶,又能强到哪去、凶恶到哪去呢?
实质上,火付盗贼改大部分的缉捕行动,都是降维式的打击。
火付盗贼改可是军队,有稳定的组织架构、有精良的甲胄、有可用于机动的战马、有弓箭和火枪。
罪犯们有什么?有勉强可用的甲胄就已顶天了!
因此,能与火付盗贼改对抗的案犯、团伙,寥寥无几。
也就是说——火付盗贼改平日里打的仗,多是没啥大危险的顺风仗,很少碰上那种会招致惨重死伤的逆风仗,缺少打艰难硬仗的经验。
打惯了顺风顺水的轻松战斗,忽然碰上不好惹的硬茬,自是尽显脆而不坚的拉胯本色。
至于为何会“畏西洋枪支如虎”……这就更容易解释了。
直至今日,民间也好,幕府及众藩府也罢,仍有不少“顽固派”成员认为西洋的火枪火炮、铁甲战舰乃粗鄙的奇技淫巧。
不过这个国家怎么说也开国6年了,脑子清醒些的人早就都已看明白了——他们的武士刀、他们的火绳枪,在西洋的先进步枪、舰船利炮面前,跟绣花针、烟花爆竹无异。
说来令人惊讶,江户幕府其实是目前全日本上下,思想最开明的势力之一。
早在1841年,时任老中的水野忠邦就授权一位名为高岛秋帆的精通西洋炮术的炮术家,主持幕府的军备改革,着力于将幕府的军备西洋化。
然而没过多时,这场军事改革才刚起步就因水野忠邦的失势和倒台而胎死腹中。而高岛秋帆也因受到顽固派的污蔑而被捕入狱。
时间来到1853年,“黑船来航”事件后,对美利坚的兵威大为惊恐的江户幕府,再度着手改革军制,并为此颁布、实行了一系列政策与措施。
比如:建立讲武所和蕃书调所、起用精通西洋实务的有能之人……等等。
青登的老朋友——蕃书调所的“校长”、德川家茂的亲信、接下来马上要被德川家茂派去研究海军的胜麟太郎,就是乘着这股东风平步青云的。
井伊直弼掌权时,一直贯彻着“开国”的方针。
而德川家茂的思想也很开明,政治立场同样倾向于“开国”。
在江户幕府的授权下,讲武所成立了一支全面西化的“试点部队”。
该部队全员身着日西混合的蓝色军服,头戴头顶尖尖的韭山笠,使用时下最新式的西洋步枪:恩菲尔德前装步枪。
怎奈何,因为财政窘迫、顽固派阻挠、“南纪派”和“一桥派”的党争无休无止、蠢蠢欲动的萨摩和长州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