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以蔽之——江户各地频发‘某人的性情突然大变’的事件。”
“斯文的人忽然变得残暴;正经的人忽然变得好色;勤劳的人忽然变得懒惰。”
“不论是武士还是庶民,不论是在富庶的街区,还是在穷困的贫民窟,在各个阶层、各个地区,都有类似的事件发生。”
听到这,青登的眉头慢慢皱紧。
江户各地频发“某人的性情突然大变”的事件……这种事情,青登还是第一次听说。
不过,这倒也正常。
这个时代没有报纸、电视和互联网,人们基本只能靠原始的“口耳相传”来获取外界的信息。
除非是什么特大新闻,否则不去特地留意的话,还真的很难知道江户最近又发生啥新鲜事了。
而此种类型的桉件,又很难向外流传。
碍于人手有限,奉行所将部分“管理权限”让渡给各个城町的名主、家主,即让渡给“町民自治组织”。
一般而言,家庭暴力、妻子出轨、遭遇sè_láng等诸如此类的民事桉件,都是由“町民自治组织”来代为处理。
奉行所“三回”和火付盗贼改只负责处理凶杀、巨额财务被窃等性质恶劣、“町民自治组织”无力自主办置的刑事桉件。
简单来说:天章院上述的那些事件,是很难流通出去的。
这些没有发生重大损害的事件,在向外流传出去之前,就先被“居委会”的成员们给压下并解决了。
“如果只是偶发,那倒也罢了。”
“可这么多相似的桉件集中爆发……这就未免过于奇怪了。”
天章院的讲述继续。
“我觉得其中必有猫腻,于是便派人下去展开调查,很快就查到了让我不得不进一步重视此事的结果——所有突然性情大变的人,都有一处共同点:他们都曾长期服用过一种紫红色相间的止痛药。”
“为方便称呼,我将此药命名为‘诡药’。”
“依调查所示,‘诡药’有着很好的止痛效果,只需服用一粒,不管是什么样的身体病痛,都能得到有力压制。”
“除此之外,还有很突出的提振精神、缓解疲劳的功效。”
“所有的性情突变之人,都服用过诡药——答桉很明显了,此药绝对有问题!”
“一开始,我以为不过就只是一味药而已,只需花上一点时间,很快就能弄清究竟是何方人士胆敢制作、销售这种危险的药物。”
“可没成想……不论我派出的调查人员们如何走访、细究,都没有找到任何关于诡药来源的有用线索与情报。”
“那些性情突变之人所服用的诡药,皆是从不知姓名、来历的行脚商人那儿购得。”
“每日来往于江户内外的行脚商数以千计,根本无从查起。”
“而就在这个时候,你无故受到迫害。紧接着几天之后,‘火付之犬’金泽忠辅遇刺身亡。”
“你们两个……恰好都与诡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去年的‘甲斐山贼讨伐战’结束之后,你上报了在横仓启之介身上发现的诡药。”
“至于金泽忠辅,他则是毛遂自荐,主动追查起诡药的来源。”
青登抖了抖眉。
天章院读懂了青登的眼神意思,她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近两个月来,我一直在不断加大对诡药的调查力度。”
“所以自然而然的,我在第一时间得知火付盗贼改里有人发现了诡药的存在。”
“与诡药有关联的你和金泽忠辅,先后遭遇致命的危机……我强烈怀疑:此乃制销诡药的幕后势力所为!”
“我猜测:很有可能是金泽忠辅查到了什么重要机密,所以惨遭灭口。”
“连火付盗贼改的番队长都敢杀,连小传马町牢屋敷都敢一把火烧掉……我算是确定了:制售诡药的幕后势力,相当危险!绝不是什么可以轻松对付的阿猫阿狗!”
“老百姓们并不清楚诡药的危害。”
“在他们眼里,这只不过是一种有利于他们的工作及生活的止痛药。”
“如果任由诡药继续在暗地里流通,如果不尽快揪出制售诡药的幕后黑手,后果恐不堪设想!”
天章院的音调逐渐提高,她笔直注视青登,一字一顿道:
“所以,橘君,我需要你的力量。”
“这不仅是为了早日恢复江户的太平,也是为了尽快给你自己的受迫害,还有给你朋友的壮烈死亡还一个清白公道。”
天章院说完了。
房间被静谧的气氛包围。
孤男寡女的呼吸声支配室内。
青登垂首凝视膝上的棉被,作沉思状。
“……殿下,你刚才所言……有一处地方不对。其实,在牢屋敷失火的那一夜,我遭遇了言行特别奇怪的神秘人士的袭击。迫害我的人,以及杀害金泽君和金泽小姐的人,应该不是一伙儿的。”
“什么?”天章院一惊,然后神色凝重地快声道,“愿闻其详!”
青登把自己在重重火海里受到完全不认识的神秘人袭击的全过程,一五一十地述出。
(去死吧!橘青登!血债血偿!)
神秘人是时喊出地这句话,青登直至现在仍觉言犹在耳。
血债血偿……既然喊出了这样的口号,那便说明对方的目标不是为了灭口,而是为了了结私仇……
“居然还有这种事……”天章院呢喃,“橘君,你最近有结下什么仇家吗?”
青登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