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他看出了军舰的重要性,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建成了船坞,相继制造了多种西式帆船、军舰,这些又带动了冶炼、纺织、军事等工业的兴盛。
在筹备海军的同时,陆军的建设他也不落下。
他采用西式练兵方法,成立了法国式的骑兵队,萨摩军里大规模列装最先进的步枪、火炮。
相传,萨摩藩的兵工厂已经具备生产新式武器的能力。
不夸张的说,岛津齐彬一手缔造了萨摩藩的强大。
在他的大力改革下,萨摩藩崛起为即使是幕府也不敢与其正面争锋的强大存在。
不论是从哪一方面来看,岛津齐彬都是毋庸置疑的开明之主。
然而……然而……
天璋院的俏脸在青登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岛津齐彬是最坚定的“一桥派”。
嘉永六年(1853),为了扩大“一桥派”在幕府的影响力,他一手主导了天璋院与德川家定的联姻。
换言之——就是他将天璋院的人生搞得一团糟!
天璋院的不幸,都是因他而起。
一个原本无忧无虑的少女,因他的一个无情决定,而不得不嫁给一个不能人事的废物,年仅二十岁出头便守活寡,被迫卷入时代大势的正中央……
想到这,青登便不免感到心情沉重。
平心而论,岛津齐彬的此般做法,无从指摘。
在古代……不,更正,应该说古往今来,女人都是政治的牺牲品。
仅牺牲掉一个无足轻重的旁系子女,就能换来萨摩藩的政治影响力的扩大……这笔买卖,实在是太划算了。
不过,岛津齐彬应该怎么也没有想到吧——天璋院在远嫁江户后,并没有如他所愿地扶持一桥庆喜上位,而是反戈一击,倒向“南纪派”,成了德川家茂的忠实拥趸。
岛津齐彬除了极富远见之外,还很有识人的眼光,提拔了众多人才。
在他一手提拔的这众多人才里,有两人最为杰出——西乡吉之助与大久保一藏。
简单来说,这两人分别扛起了萨摩藩的一文一武的两面大旗。
西乡吉之助,生于文政十年(1828)。
大久保一藏,生于天宝元年(1830)。
二人皆起于微末,都出生在一个下级武士家庭。
换做是在往昔的太平之世,这样的出身卑微之人,肯定是永无出头之日的。
幸而,知人善任的岛津齐彬发掘出了他们。
嘉永七年(1854),西乡吉之助成为岛津齐彬的亲信扈从,参与藩政。
安政四年(1857),大久保一藏被提升为步兵监督。
在岛津齐彬的悉心培养下,二人积累了大量的从政经验,才华日益显现。
安政五年(1858),岛津齐彬暴病而疫,其侄岛津忠义就任藩主,实权掌握在其弟岛津久光的手中。
正所谓“一个人一套班子”。
岛津久光上位后,藩内的保守势力开始抬头,身为前朝旧臣的西乡吉之助和大久保一藏被逐渐疏远。
值此危机关头,大久保一藏凭着一通极限操作,强行扭转了不利的局面。
他发现岛津久光爱下围棋,便苦练棋艺,以便交流。
听说岛津久光想看《古史传》,他便设法弄到多达28册的《古史传》,分册借给岛津久光,并乘机在书中夹带纸条以让岛津久光明白自己对形势的见解。
终于,经过不懈的努力,大久保一藏获得岛津久光的信任和重用,复归藩政中心,才刚刚抬头的保守派势力被打压回去。
与大久保一藏相比,西乡吉之助的经历就颇复杂了。
岛津齐彬尚在世时,在他的授意下,西乡吉之助频繁地为尊王攘夷运动奔走。
西乡吉之助的活跃引起了幕府的注意。
因此,当井伊直弼发起“安政大狱”时,他自然而然地成了取缔对象之一。
为了保护西乡吉之助不受幕府的追究,藩厅假意判处其流刑,将他流放到奄美大岛,实则是变相地保护他,让他前往外地,暂避风头——这一避便是3年。
去年,即文久二年(1862),他在已握藩中大权的大久保一藏的斡旋下获得赦免,重返萨摩藩。
根据种种迹象,不难看出:岛津久光是很欣赏才华过人的西乡吉之助的。
然而……他们俩之间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以一语概括之——岛津久光是公武合体派的,而西乡吉之助则是尊王攘夷派的。
西乡吉之助虽是尊攘思想的坚定支持者,但他与长州藩的那群疯狗不一样。
在他看来,夷是肯定要攘的,但绝非是用武士刀去跟人家的蒸汽战舰、克虏格大炮和加特林机枪硬拼。
而是开放国门,学习外国的先进知识和技术,等自己这边也拥有蒸汽战舰、克虏格大炮和加特林机枪后,再循序渐进地驱逐夷狄。
即所谓的“师夷长技以制夷”。
因此,西乡吉之助的主张十分明确,并且贯穿始终,那就是“合纵连横”,即由朝廷与幕府,加上强大大名及其重臣,建立举国一致体制,弥合“开国”和“攘夷”之间的对立。
与此相对,岛津久光意在促成朝廷、幕府和萨摩藩领导的“公武合体”,试图让“开国”成为国家大政方针,至于“攘夷”则不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