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花——那位可怜艺伎的花名。
“就当作我在报恩吧!”
“反正我所负责的工作,也就只是使用一块镜子而已,并不需要去做任何复杂、麻烦的事情。”
“只不过是这么简单的小忙,若还向你征收一大笔报酬的话,我会感到良心不安的。”
以戏谑的口吻这般说完后,紫阳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停了一停,然后一脸兴冲冲地说道:
“啊,对了!仁王大人,不如让我的姐妹们也来使用你们的银镜吧?”
“我虽然不敢自称‘人缘好’,但我在祇园还是认识挺多朋友的。”
“我会建议与我相熟的姐妹们,都来使用你们的银镜。”
“这样一来,应该多多少少也能使你们的银镜更有人气、更广为人知!”
青登听罢,眨了眨眼,脸上的呆怔之色逐渐转化为哭笑不得:
“,可是会让我受宠若惊的啊。”
紫阳听罢,发出健康、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哈,仁王大人,您言重了。”
“就如我刚才所言,我只不过是在报恩罢了!”
“还请您不要客气,坦诚地收下我的好意吧!”
言及此处,大概是为了彰显自己的豪迈之情吧,紫阳攥起右拳,以不轻也不重的力度,捶了下自己的胸口。
拳胸相击,发出“嘭”的沉闷声响……听着此声,青登下意识地垂低视线,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紫阳那无比平坦的胸脯。
不得不说,紫阳的身材实在是……
高情商的说法是穿和服会很好看。在传统观念里,胸脯太大会将衣襟撑得太高,破坏和服的版型。
至于低情商的说法……紫阳若是假扮成小男娘,一定不会穿帮!
假使是佐那子、木下舞和天璋院拍打自己的胸脯,绝对不会有“嘭嘭嘭”的闷响,而是会像轻戳果冻一般,发出充满柔软弹性的“波涛声”。
青登前脚刚将视线投向紫阳的胸脯,后脚就满怀懊悔之心地收回目光。
紫阳正在跟自己谈论严肃的正事,而自己的注意力却放在对方的平胸上……
——看来,最近总跟土方岁三打交道,搞得我的思想都变得龌龊了!
十分华丽地将锅甩给土方岁三后,青登收拢心思、打起精神。
既然对方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他也不再婆妈。
他郑重地挺直腰杆,然后一板一眼地再度俯低腰身,向紫阳行礼致谢:
“紫阳小姐,感激不尽!你帮我大忙了!”
紫阳莞尔:
“仁王大人,您之后可要将最漂亮的镜子送给我哦!”
青登大笑:
“这个自然!”
……
……
是夜——
京都,某地——
时值深夜。
无人的空旷街道,既昏暗又寂静。
啪挲、啪挲、啪挲、啪挲、啪挲……
忽然间,远方的街角传来草鞋摩擦地面的声音——一名手提灯笼、腰佩双刀的年轻武士,打破了街道的静谧。
若是有熟悉新选组的人在场,在看清此人的面容后,想必定会大吃一惊吧。
清河八郎——地位与土方岁三、近藤勇和山南敬助相当的新选组参谋——没有携带任何随从,就这么孤身行动。
此地是京北,距离位处京西的壬生乡较远……让人难以想象堂堂的新选组参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路很黑,布满天空的深沉乌云遮蔽了月光。
清河八郎手中的灯笼萧瑟地照亮其脚下的地面。
光亮照不到的地方蕴积着浓重的黑暗,仿佛蹲踞着一头凶猛的、随时会扑将过来的猛兽。
久未清扫的路面上飘零了些许枯枝落叶。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清河八郎面无表情地踩着枝丫的的尸体前行,如同枯骨碎裂的声音回荡在街巷的上空。
不消片刻,他来到一间坐落在河堤边上的偏僻木屋的门前。
木屋的门缝里透出昏暗的烛光,不时地传出谈话声和脚步声……有人在里面。
“……”
清河八郎抬高脑袋,扬起视线,小心翼翼地观察四方。
除此之外,他还尖起耳朵,细心聆听周围的动静。
身为精通镜心明智流的杰出剑士,清河八郎的听力和视力都很优秀,皆非常人所能比拟。
确认无人跟踪他后,他抬手轻敲房门。
咚、咚、咚。
连敲了三下。
不消片刻,门里头响传出深沉的嗓音:
“打倒幕府,振兴朝廷。”
清河八郎探过头去,一字一顿地正色道:
“弓矢八幡!”
【注·弓矢八幡:八幡大神是弓箭之神,一般是武士发誓时的所用语,意为“绝无虚言”】
清河八郎的话音刚落,门后方便响起“吱吱呀呀”的声音。
紧接着,在木头的摩擦声以及有如空气泄露般的独特声响中,木门被打开了,推出了一条可供清河八郎穿行的缝隙。
清河八郎吹灭并收起手中的灯笼,如鱼一般穿过门缝,滑溜地闪身进入屋内。
下一息,木门“哗”地重新紧闭。
在进入屋内后,清河八郎当即转动目光,扫视屋内。
这间木屋是很典型的和氏结构。
一进门就是铺满坚硬泥土的玄关以及与玄关相连的厅室。
厅室的地上并未铺有榻榻米,只垫了一层干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