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神是不能流血的”。
会流血的神,将失去世人对祂的敬畏。
不夸张的说,对新选组的全体将士来说,今次之战乃绝不可失败之战。
必须要赢!
而且一定要赢得漂亮!
就是因为抱持着这样的想法,所以自两军展开交锋以来,本阵里的绝大部分人就板着张脸,身上散发着凛凛之气。
直到捷报频传的此时此刻,他们才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
然而,便在这个时候,一道红色的倩影倏地闯入众人的眼界——木下舞以追风逐电之势,径直地奔向青登。
在新选组的军装(浅葱色羽织)全部到位后,青登便明令规定:在正式场合与公众场所里,不论职介大小,所有人都得穿着此衣裳。
不过,他并不对将士们的里衣和袴的颜色、款式做强制规定。
于是乎,新选组的将士们……尤其是干部们,都根据自己的喜好来随心所欲地搭配自己的穿着。
就以新选组的三位女性为例——总司的里衣是紫色,佐那子的里衣是蓝色,木下舞的里衣是红色。
好在浅葱色是一种很百搭的颜色,所以不论里衣是什么样的颜色,都不会显得太难看。
木下舞精通身法,即使是在崎岖不平的山地,也能如履平地,拥有全新选组最快的脚程。
因此,青登特地将一份重要的任务委托给她——孤身游离在战场之外,监视贼军大营。
一旦发现贼军那边有什么奇怪的动静,就立刻赶回来汇报。
刻下突然而归的她,想必是有什么要紧事须即刻向青登汇报吧。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她甫一来到青登的身边,就用低沉的声线说道:
“青登,东部战线的现况很不好。”
“我看见贼军又派出新的部队去增援东部了。”
“再这样下去,东部战线恐有失守的风险。”
好巧不巧,恰在木下舞的话音刚落的这个时候,铁炮的轰鸣自东方传了过来……土方岁三、山南敬助等人的面部线条又紧绷了起来。
木下舞并不是第一个带回东部战线的噩耗的人。
自开战以来,九番队的队士们就不断捎来“东部战线吃紧”、“东部战线的防守压力很大”等诸如此类的糟糕信息。
在沉默了片刻后,土方岁三以幽幽的口吻说道:
“……橘,东面不太乐观啊。”
青登轻轻颔首:
“话虽如此,这也是我们一早就预料到的事态,不是吗?”
说到这,他“呼”地长出一口气。
“没办法了……看样子,我还是得走一趟才行啊。”
说罢,他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
众人见状,纷纷朝其投去惊讶的目光。
土方岁三挑了下眉:
“橘,你这就要出阵了吗?”
“才不是。这种程度的困境,还不需要我亲自出手。”
青登微微一笑。
“我只需一席话语,管教东面局势大定。”
……
……
新选组阵地,东部战线——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在铁炮手的掩护下,贼军的普通士卒们借着这个机会整合战力,在暂歇片刻的同时,排列成一个个整齐的进攻阵型。
不消片刻,他们就能完成再攻击的准备。
虽然当他们展开新一lún_gōng势的时候,为了避免误伤友军,铁炮手们肯定会熄火。
但因为得到了珍贵的重整旗鼓的机会,所以当他们再发攻势之时,其势头绝对是既重又狠!
如此一来,芹泽鸭等人将会陷入格外不利的境地。
井上源三郎偷瞄了一眼对面的贼军,随后扭过头来,再度向芹泽鸭提出建言:
“芹泽君!快向本阵请求支援吧!”
“……”
芹泽鸭默不作声,微蹙着眉头,仍然在思考着什么。
便在这个时候——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又是密集的巨响……只不过,这一次的枪弹轰鸣并不是传自他们的前方,而是从他们的后方传来!
芹泽鸭愣了一下,旋即扭头向后——只见松平容保借给他们的20名铁炮手,各自找好“散兵坑”,架好火枪,扣动扳机……一排排的弹幕向着贼军倾扫而去。
出于人数过少的缘故,会津的铁炮手们没法摆成“三段击”的阵列。
贼军的铁炮手少说也有60多号人,三倍于他们。
但是,他们硬是凭着过硬的战斗素养,与对方打了个旗鼓相当。
双方你来我往,你射过来,我射回去……声势倒是挺大,结果倒在他们枪口下的人,却是寥寥无几。
倒不如说,这才是“火绳枪对射”所应有的场面。
精度奇差,数量又少……打成这种“人体描边”的效果,只不过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不过,会津铁炮手们的及时增援,倒是引起了贼军的混乱,打乱了他们部署。
就连平日里勤练武艺、常与血腥为伴的武士都害怕火器,那就更别说是只与田园打过交道的“原农人”了。
望着及时赶到的援军,井上源三郎不禁长出一口气,心里想:太好了!看样子,本阵已经知悉我们这边的难处,所以将作为底牌之一的会津铁炮手们派了过来。
井上源三郎犹自庆幸,反观芹泽鸭——他倒是面无表情,一副无悲无喜的模样。
冷不丁的,其耳边响起某人的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