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持续进攻,直到贼军崩溃!”
“我定奋不顾身,直至贼酋授首!”
“只要有我的槊尖所向,就要有你们的椎锋陷阵!”
“畏缩不前者,立斩!”
“临阵脱逃者,立斩!”
“偎慵堕懒者,立斩!”
“现在,检查你们的装备。”
“准备进攻!”
随着青登的话音落下,会津骑兵们的身周旋即蒸腾起悚然的氛围。
他们面面相觑,目目相看……似乎是想在战友们的脸上索求什么。
某人用力地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气,战战兢兢地反问道:
“仁、仁王大人,我们真的要、要冲下这条山坡吗?这、这这……这会不会太冒险了?”
另一人补充道:
“仁王大人,请恕在下斗胆进言,这条山坡……似乎只有山鹿才能通过啊……”
有了这俩人的牵头,其余人纷纷出声相和。
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仁王大人,请三思!”、“仁王大人,此计万不可行”……全都在充当“失败主义谋士”。
名震天下的会津铁骑,竟然一个个畏首畏缩,尽做女儿态……其实,也不怪得他们会做此反应。
毕竟,这道山坡可不是一般的险峻。
若用现代的度量单位来计算,此坡的坡度约莫有60度。
60度的坡度……光是要在上面站稳身形就很不容易了,更别说是要在上面策马飞奔了!
非骑术非凡者,不可为之。
非胆魄过人者,不可为之!
硬要强冲这道山坡的话,恐怕还未等他们攻进敌营,就先摔死在半路上了!
面对会津骑兵们的担忧、质疑,青登早有准备地淡淡道:
“同为四只脚的动物,既然山鹿能通过,那马和牛就能通过。”
他的话刚说完,其身旁的萝卜就适时地昂起脑袋,“哞哞”了一声,仿佛在说“没错!本牛才不会输给区区的山鹿呢!”
这种近乎强词夺理的解释,自然是没法获得会津骑兵们的认同。
惊恐、忐忑的情绪,依然萦绕在他们的身周。
对此,青登倒也不恼。
这等状况,早就在他的预料之内了。
虽然会津铁骑的名声很响,但他们也只是一支生长在和平年代的部队,并未受过战火的淬炼,更不曾与死为邻。
为了安抚他们的情绪,鼓起他们的斗志,青登略作思忖,随后展开即兴的战前动员:
“诸位,不必惊慌!”
“正如我此前所说的——只要跟随着我,吾等前方,绝无敌手!”
“太平时,君子就要谦逊平静。”
“但是当拔刀的铿鸣传入耳中时,便该模仿猛虎的举动!”
“蓄势待发,血脉偾张!”
“为双眼注入可怕的目光,让它如火炮由眼中迸射!”
“让悬挂其上的双眉如被高吊在乌云里的雷霆一般令人胆战心惊!”
“现在咬紧牙关,张大鼻孔,凝住气息,将精神提高到最高点!使胸中燃烧着火焰!”
“纵然敌人势力压如大山,我们也应以迫不及待的心情,迎面攻上!”
倏然之间,青登一个箭步,翻身上牛,轻拽缰绳。
其胯下的萝卜立即心有灵犀地高昂牛首,扬起前肢,后蹄蓄满力量。
“现在,攥紧你们的缰绳!拿稳你们的武器!与我携手并肩!随我一起在破败的敌营里,一个个刻下我们的姓名!在战争艺术的历史上,增添我们的页面!”
语尽的那一刹那,他倏地踢击牛腹。
黑牛拔蹄的瞬间,强劲的逆风应声袭来,灌满羽织的两袖,掀开衣摆,“哗啦啦”地一阵作响。
一人一牛毫不踌躇地翻越崖顶,冲下山坡!
同一时间,佐那子伏鞍跃马,紧跟在其左右。
尽管风大,但青登的那席演讲,仍回响在会津骑兵们的耳畔。
有些人面露茫然。
有些人依旧惊惧。
可绝大部分人,都已默默地咬紧牙关,眼中燃起熊熊战意。
霎时,“杀!”、“驾!”的大喝声,响成一片!
四蹄张开,口喷嘶吼,战马奔腾之间,大地呜动了起来!发出犹如雷鸣般的闷响!
青登、佐那子、以及他们身后的15名会津骑兵,以排山倒海之势朝山下杀去!
数十只蹄扬起漫天的轻尘,如旋风般卷入空中,遮天蔽日!
马(牛)蹄猛烈地踩踏着山石和坚硬的黄土,既似海啸,又像骤雨。
青登眯起双目,用纤长的睫毛来滤去逆风的侵扰。
身体摇摇欲坠。
左右两侧的光景飞速倒退。
此坡之险峻,确实是令人胆战心惊。
饶是拥有天赋“猫转身+3”、36倍于常人的骑术天赋的青登,也有好几次险些从牛背上摔下来。
七高八低的地势,崎岖坎坷的道路。
到处是凸起的石块,到处是凹下的坑洞。
他们就像是在暴风雨中横渡汪洋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
没有回头的余暇……青登只能根据声音来判断身后的佐那子等人是否有跟上他。
“哞哞哞!”
骤然间,萝卜抬起牛首,发出高昂的吼叫。
紧接着,青登感到身下不再颠簸。
仔细一瞧:牛蹄之下不再是坑坑洼洼的险途,而是坦荡无垠的平地!
那峭拔的山坡,已然被甩至牛尾之后!
青登旋即转过脑袋,寻找佐那子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