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杉晋作追了过去。
远方幽幽地传来久坂玄瑞的回应:
“你的话还没说够,可我已经听够了。”
……
……
就连萨摩、长州的英杰们都被一桥庆喜的骚操作给搞得无所适从,那就更别说是幕府阵营里的青登等人了。
不管是从哪一个角度来看,一桥庆喜的,都让人无法理解。
一时间,“一桥公疯了”的说法,传遍京都内外。
青登、松平容保,以及目前驻留在京的其他幕府高官,一个个轮番上阵,直奔二条城,誓要向一桥庆喜讨要个说法。
尤其是青登和松平容保——他们俩可都是手里有兵的大将。
倘若真的要与西洋诸国开战,那他们就是首当其冲了。
新选组现在仍属于古典军队,尚未转型成有枪有炮的近代部队。
与西洋诸国的部队为敌……莫说是实力最强的英军和法军了,哪怕只是美军、俄军都能狠狠地压制新选组。
就连德川家茂和天璋院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据天璋院亲口所言,在得知一桥庆喜所折腾的这出幺蛾子后,德川家茂直接亲身演绎了一遍“垂死病中惊坐起”。
就这样,惹了众怒的一桥庆喜,遭遇众人的围堵、追责。
然而,他却做起了缩头乌龟。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拒不见客,也不外出。
即使德川家茂下达严令,他也以“身体不适”为由,不离开房间半步。
一桥庆喜毕竟是将军后见职,“一桥派”的精神领袖,他拒不见人,德川家茂也拿他没有办法。
过去一日后,也就是到了5月8日的时候,众人才得知一则晴天霹雳般的消息——一桥庆喜溜了!
就在5月7日的深夜,他悄悄地离开二条城,偷偷地溜回江户了!
等到众人知悉他的行踪时,他已经越过大津,大摇大摆地行走在返回江户的路上。
他的这趟“偷跑”,没有提前告知任何人。
甚至就连松平春岳,也被蒙在了鼓里。
一桥庆喜跑路了,众人的怒火只能倾泻向松平春岳。
面对众人的兴师问罪,松平春岳可谓是欲哭无泪。
最终,迫于压力,松平春岳不得不说出真相。
就这样,经过松平春岳的“解密”,众人总算是得知了一桥庆喜夸下“5月10日,开始攘夷”的海口的真实原因——并无特殊的原因。
没有什么深思熟虑。
更没有什么后招。
单纯的就只是一时兴起。
是的,一时兴起!
更准确来说,就是一时上头了!
鸡同鸭讲的辩论、三条实美等人的无休无止的言语攻击、偌大的精神压力……一桥庆喜被折腾得烦不胜烦。
于是,赌气之下,他已自暴自弃,直接许下攘夷的承诺,并且随口诌了个“5月10日”的日期。
老实说,对于这样的结果,青登甚至都不知道要摆出什么样的反应了……
不夸张的说,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青登霎时感到眼前一白,许久都没有缓过劲儿来。
严肃的政治斗争,落了个儿戏般的结局。
尽管这样的结果很离谱,但又具有一定的合理性。
常人在看待政客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地带上一种特殊的滤镜。
认为这些政治家都是绝顶聪明的一流人物。
足智多谋,眼界高远,每一举、每一动都别有深意。
甚至只是在公众面前翻个白眼,都能被好事者们解读出多种含义。
可实质上,除去刘邦、乾隆、陴斯麦等极少数的可以完全摈弃个人情感,只计较利益得失的政治机器,绝大多数政治家都是普通的人类。
既然是普通的人类,就有正常的七情六欲,就总会有犯错的时候。
一桥庆喜只是一个小年轻,今年不过26岁,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
像他这样的年轻人,被情绪支配意志,实乃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而且,天璋院此前还特地告诫过青登:一桥庆喜是一个很情绪化的人。
如此,托了一桥庆喜的“福”,青登无比真切地感受到什么叫做“计划赶不上变化”。
他原以为幕府肯定不会受朝廷的摆布,所以压根儿就没去考虑“幕府同意攘夷”的可能性。
实际上,考虑了又有什么用呢?
比地球还大的陨石要撞上地球了,应该要如何逃命——考虑这种问题,有什么意义呢?
当今幕府,有什么资本去与西洋诸国叫板呢?
对于这场突如其来、马上就要降临的攘夷战争,新选组内部的反应不一。
近日来,新选组诸将一见到青登,就会或直接、或委婉向他征询:我们要怎么办?
饶是平日里总是从容自若的山南敬助和佐那子,也失去了往常的冷静。
近藤勇、永仓新八、原田左之助等“武斗派”,气势汹汹地对他说:橘君/橘先生,倘若要与西夷决一死战,我们奉陪到底!
总司、山南敬助、佐那子等“文静派”,则苦口婆心地告诫他:千万要保持冷静,切不可擅自兴兵。
这个时候,总大将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
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即使变形金刚打过来了,总大将也要始终保持冷静。
谁都能慌张,唯独总大将不可慌张。
总大将就是定海针,只要总大将别乱了阵脚,那军队就不易动摇。
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