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再失手。”
河上彦斋一边说,一边再度摆出他居合的架势,姿态傲然,目光如矩。
“下一次,我一定会砍飞你的脑袋!”
语毕的那一刻,森严的剑气自其身上逸散而出!
他的身周散发着“切莫靠近”的气场,似乎拉着一条无形的绳子,令人无从踏足!
关于河上彦斋的底细,青登已经把握得差不多了。
简单来说,对方身上唯一需要注意的地方,就只有他的居合了。
单论综合实力的话,河上彦斋远远未到能让青登感到如临大敌的程度。
在刚才的战斗中,青登已经死死压制住了他。
不过,对于他的“玄斋流拔刀术”,纵使强如青登,也不得不抱以审慎的态度。
对方适才所说的“下一次,我一定会砍飞你的脑袋”,绝非虚张声势。
居合本就是爆发力极强、追求一击制胜的强大招数。
假使做个形象的说明……河上彦斋的“玄斋流拔刀术”就属于那种“能够越级杀敌”的大招!
尽管青登的实力远强于河上彦斋,但他在直面对方的居合架势时,同样感到莫大的威胁。
河上彦斋的反应速度和移动速度足以保证他不会漏过任何战机。
在对方已经摆出居合架势的此时此刻,青登但凡有一瞬间的大意,都将造就无法挽回的致命后果。
不论是正在对峙的青登和河上彦斋,还是在旁观战的吉村寅太郎等人,这时都默契地感受到同一个事实——接下来,将是决战时刻!
虽然河上彦斋的反应速度和移动速度都很迅捷,普通的斩击很难伤到他,但青登还有着尚未掀出的底牌。
超神速的拔刀术……我也有!
青登“哈”地吐尽肺中残留的浊气。
紧接着,他翻动右腕,挽了个潇洒的刀花,将掌中刀从正握改为倒握。
他打算来场久违的“中门对居”,以流光削飞河上彦斋的脑袋!
然而……正当他准备将刀尖贴向鞘口时,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整个人顿了一顿。
须臾,他默默地将刀尖从鞘口处挪开,重新以正握的手法来握刀,并且摆出了平平无奇的中段架势。
“……你确定要这样吗?”
河上彦斋忽然开口道。
青登反问:
“嗯?什么意思?”
“你刚才不是正准备使出威力强大的招数吗?为何要突然改变心意?难道说,你打算以普通的‘中段’来对抗我的‘玄斋流拔刀术’?”
青登微微一笑。
“没错,我正是此意。”
“若是用引以为傲的绝招来干掉你,那未免太过无趣了。”
“一直依赖便捷有效的绝招,可是会使人变得懒惰的。”
“我要借着这个宝贵的机会,来使我的武道境界更上一层楼!”
河上彦斋蹙紧眉头:
“……我是该说你是心思单纯的武痴呢,还是脑袋迂腐的白痴呢?”
“明明有着更加好使的招数,却不去使用。”
“你难道就不怕死吗?”
“若是不慎失手了,你可是会死的啊。”
青登“呵呵”地轻笑了几声:
“从我握剑的那一刻起,生与死的界限就已变得模糊了。”
“我只想战斗,然后不断地变强!”
“除此以外,不做它想。”
河上彦斋不说话了。
他眯起双目,直勾勾地紧盯着青登。
他这锐利的、深邃的眼神,就像是要看穿青登的灵魂似的。
“……我并不喜欢别人称呼我为‘人斩’。”
他突然掰扯起与刚才的交谈内容毫不相关的话题。
不过,青登并没有打断他,而是就这么安静地听着。
“我只不过是杀了一些可恶的幕吏,缘何被称为‘人斩’呢?”
“我始终认为:古往今来够格被称为‘人斩’的人,就只有‘永世剑圣’绪方逸势。”
“但现在……我不得不改变我的想法了。”
说到这,河上彦斋的面部神情忽变,变得格外凝重。
“橘青登,你也是一位不得了的人斩啊……!”
对于河上彦斋的这番既像是称赞,又像是嘲讽的话语,青登不值一词。
“少说废话了。”
咔——的一声,他用力架稳掌中的毗卢遮那。
“快让我们继续战斗吧。”
“我已经按捺不住地想要快点砍飞你的脑袋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
眼见青登已无跟他交谈的yù_wàng,河上彦斋也不再多言。
他默默地攥紧腰间的佩刀,像极了蓄势待发、随时准备扑向猎物的肉食猛兽。
二人的对峙使四下里陷入万籁俱寂的状态。
受迫于现场的紧张氛围,在旁观战的吉村寅太郎等人无不屏息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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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登并不喜欢别人称他为‘人斩青登’。
用现代的话语来讲,“人斩”就是杀人狂魔的意思,它并不算是一个褒义词。
虽然死于他刀下的人,早就是不可胜数,但他只是单纯的很享受战斗的过程而已,并不喜欢杀人。
不过……算了,也罢。
人斩、刽子手、杀人狂魔……旁人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不管他人怎么称呼我,总而言之,我应做的事情都不变——全心全意地握紧手中的剑!全心全意地享受战斗!全心全意地变强!
伤啊、残啊、生啊、死啊,这些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