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而易见——桐生老板退出了“无我境界”。
“呼……!呼……!呼……!呼……!呼……!呼……!呼……!”
就在退出“无我境界”的下一刻,桐生老板就像是一个氧气瓶耗尽、刚从深海里上浮出来的潜水员,贪婪地、大口大口地吞吸氧气。
前后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桐生老板不复先前的潇洒模样。
他满头大汗,面色泛白,腰杆因疲惫而大幅弯曲,不得不将刀拄在地上,以此来让自己好受一些。
望着仍呆站在原地的青登,桐生老板半开玩笑地说道:
“橘君,你愣着干嘛?还不快来扶我。”
青登听罢,顿时后知后觉地纳刀归鞘,走上前来,稳稳地托住桐生老板的腰背,将他扶到道场边上,好让他可以坐下来休息。
“桐生老板,要喝水吗?”
桐生老板摆了摆手。
“不必,让我缓一缓就好。”
说着,他伸手向后,忽轻忽重、富含节奏感地按捏自己的后腰。
“桐生老板,你这是……在推拿吗?”
“是啊,我以前曾经在奈良学习过一点推拿。刚才闹腾得太厉害了,害我的腰骨都有些发疼了。”
“需要我帮忙吗?”
“你懂推拿吗?”
“如果只是单纯的推的话……”
“那你就帮不上忙了。放心吧,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很快就能恢复。”
青登直勾勾地看着正在“自我疗愈”的桐生老板,表情复杂。
回望从前,不论是在什么时候,不论是处理什么样的事情,或者是面对什么样的麻烦,桐生老板总是一副措置裕如的俊逸模样。
以致在很多时候,青登都下意识地遗忘了他的实际年龄。
反观刻下的桐生老板——累得满头大汗、按捏着发疼的腰骨……
乍一看去,就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头而已。
直至这个时候,青登才直观地感受到:桐生老板再怎么厉害,也始终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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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登的眼神与情绪变化,桐生老板一直看在眼里。
“橘君,为何要露出这种不敢置信的表情?”
他微微一笑,接着道:
“你看看我的皱纹,再看看我这花白的头发。”
“我都已是这把年纪了,你可不能指望我这样的老头能像年轻小伙子那样肆意折腾自己的身体。”
“唉……虽说‘生老病死’是人的宿命,但我的身体可真是衰老得有够彻底的啊……”
“才这么两下子,就累得气喘吁吁了。”
“这样子……可不行啊……”
在说到“可不行啊……”这句话时,桐生老板的眼中闪过一抹……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这抹眸光转瞬即逝。
很快,他就重新挂起微笑:
“橘君,你的成长速度总让我惊讶万分。”
“没想到我现在即使是进入了‘无我境界’,也没法拿下你了。”
“即便使出了‘流光’,也仅仅只能打成平手。”
“想必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够全面超越我了。”
桐生老板的话音刚落,青登就立即说道:
“桐生老板,话也不能这么说。”
“你还没有使出‘奥义’,不是吗?”
“如此一来,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老实说,我不敢打包票说自己绝对能够接下你在“无我境界”下施展的‘奥义’。”
青登口中的“奥义”,正是流光的最终杀招——刹那!
对于青登的这一番论断,桐生老板笑而不语,既没有表示认同,也没有予以否决。
“说到‘奥义’……橘君,如何?你现在可有练成‘刹那’?”
此问一出,青登的面部神情即刻被强烈的尴尬和窘迫所支配。
“很遗憾……还没有。在加速到最高速度后,我的身体就极难在精准的时刻里稳当地停下来。”
“这样啊……那确实是很遗憾啊。若是不能练成‘刹那’,那么将来面对某些强敌时,怕是很难取胜啊……”
青登挑了下眉,心中暗忖:
——嗯?是我的错觉吗?
他总觉得桐生老板方才似乎是话里有话。
虽感困惑,但青登也没有将其往心里去。
“啊,对了对了。桐生老板,突然大老远地跑来京都,所欲为何?是来看望阿舞的吗?”
青登不问倒好,一问——氛围骤变……
他亲眼看见桐生老板的身体猛地一僵。
紧接着,他隐约看见有一股股半透明的、名为“怨念”的玩意儿,从对方身上飘散而出。
“……被发现了。”
“嗯?什么东西被发现了?”
“你那‘宏伟的理想’,让主公她发现了。”
“……什么?”
“你那‘娶三个正妻’的宏伟理想,让主公她发现了。”
桐生老板更加详细地说道。
“……”
“……”
“……”
“……”
二人的沉默,震耳欲聋。
约莫10秒钟后,桐生老板又道:
“因为替你隐瞒,所以我被主公臭骂了一顿……那一天的我,真的好惨啊。”
青登自觉地低下头。
他像极了一个做错事情、正在等待受罚的小孩儿,脸上淌满冷汗,时而游移视线,时而抓弄头发。
他的脑袋在飞速转动,正在绞尽脑汁地思考着合适的措辞。
最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