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在焉地接过托盘,阿霖推开大门,进了主殿。
走了没几步,忽然停住脚步,扭头朝我看过来,小声道:“白霖,你在那里?”
心脏一阵狂跳,扑通扑通快要跳出胸膛。自从被慕容玥占了身体,被易扔到冥界,穿越到花执身上,除了白知秋和易道,已经很久没人叫“白霖”。
对方的神经是粗了点,可再粗也是神仙。
赶紧冲到她面前,冲她挥手:“我在这,我在这,快帮帮我。”
露出丝无奈的笑,摇摇头:“就算算出几千年后的自己会站在,会对自己说什么又能怎样?白霖,你说补齐七窍心,于我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默然。
俗话说傻人有傻福,阿霖单纯点,傻一点未必是坏事。被璩鳳补齐七窍心的她,眼中已经有了些复杂的东西。本来懂事一点也没坏处,但呆在赤将子舆身边,不懂事比懂事要安全。
没再看我,阿霖继续往前走,我厚着脸皮跟在她身后。
穿过重重银白透明结界,绕过无数厚厚的轻纱幔布。进了赤将子舆卧室,卧室布置得富丽堂皇,地上铺着狐毛地毯,屋里摆满了四季鲜花。四进雕花大床,床上铺着鲜红的锦被。
再往里走出了门,天空变成了沉沉的夜晚。
繁花似锦,一树一树的洁白梨花冰雕玉砌似的,地上也铺满了雪白的花瓣。盏盏秀美的宫灯挂在梨花树之间,散发着温暖的黄光,勾勒出无数玲珑花瓣。
穿过梨花丛,看见一汪雾气缭绕的温泉,池水清澈,散发着奇异的浓香。氤氲的水雾中,赤将子舆倚在一方突出的岩石上,大字型般横着臂膀,闭目仰头,神色从容,仿佛一尊完美的雕像。长长的发丝贴着皮肤倾泻而下,浮在水面,随着水波微微飘动。
走到池边,阿霖跪在池沿,倒好酒,把酒杯递到赤将子舆唇边:“大人,寒冰酿。”
懒洋洋地接过酒杯,品了一口:“酒色财气,魔性本源。可如今酒无趣,财无趣,气无趣,”撑开眼皮,黑眸上浮过一道红光,“阿霖,你说本尊还能通过什么来宣泄魔性?”
阿霖一本正经:“大人教导我时曾说,万象皆空,心底无欲,便无魔。”
“无欲,岂不无趣?”轻扬嘴角,“你等修仙需无欲,本尊乃上神,何需无欲?不过魔神仅在一念之间,若我坠魔……你当如何……”
“无论大人到哪阿霖都会追随大人,大人做仙阿霖做仙,大人坠魔阿霖也做魔。”
“那么,你肯把你所有的一切都给我?”
回答得不急不缓:“阿霖的一切都是大人的。”
沉默了片刻,突然返身捉住阿霖的下巴,四目对视:“总觉得阿霖与以前不同了。
冰凉的五指闪烁着一道幽幽白光,突然刺进了阿霖的胸膛。
我倒吸一口冷气。
阿霖似乎也很意外,惊讶地低下头。
无视阿霖的反应,闭上眼,手指阿霖体内细细捻。未几睁开了眼。眼眸且幽且深,静如千尺寒潭,无一丝波澜:“璩鳳与你补了心弦,还赐你天眼之力,自废一羽送此大礼,你当谢谢她才是。”猛地抽出右手,“拥有预见未来的能力,可有意思?”
没有回答他,虽然胸口没有半点伤痕,阿霖却像是十分难受,浑身力气尽失的伏在突出的石头上,使劲咳嗽,一声接一声,响彻在梨花林中,雾气缭绕的温泉上空。
赤将子舆泡在水中,看了她一会儿,又抬起手轻轻替她拍着后背:“没意思也没办法,魔心弦与你的心弦已完全融在一起。若强行分开,只能将你的魄和法力同时封印。目前天界只有北斗星君有天眼之力。你一介小仙拥有此等力量,根本无法驾驭,只会被无所不知的恐惧所困,走上邪路。璩鳳此举是在报复本尊。。”
一盏茶功夫,阿霖终于停下咳嗽,缓了缓后,回头去看着赤将子舆。眼角都是红色的,声音带着些哑涩:“大人……您要赶我走……”
“当然不会,你若持力而娇,本尊唯有将你封印,以防你被妖魔利用酿下大祸。”
阿霖低下头,思忖片刻再开口:“那大人现在要怎么处置我?”说完,不知道又看到了有关什么的未来,身体一僵。
缄默半晌,赤将子舆道:“我们成亲,成了亲,妻受夫辖制。天眼之力无法卜算本尊,也能让本尊按下杀你的念头。”说到这,语调沉了些,“看你的模样,似是已然算到本尊会说这些话?本尊不喜欢事事被人瞧着,便先做了那夫妻之事吧。”
话未说完,伸手便去拉阿霖。
阿霖早有防备,往旁边一闪,再轻盈地往后一翻,退到几米开外。可紧接着院中地面的梨花骤起,花瓣瞬间黏在她身上,像一块碎花白布,裹着她飞向温泉,坠入水中,在水里扑腾。
轻声一笑,眼眸不知何时已变得通红。伸手将阿霖整个从水中提起推到池壁。
阿霖发钗都散了,长发湿淋淋地裹在身上,曲线毕露。一手扶着石壁,一手捂着胸口,低头又闷闷的咳嗽。
赤将子舆游到她背后,将她掰过来,面对着面。又似觉得不够,继续逼近。精壮的身体紧紧贴着她的身体,肌肉纹理贲张。面颊近在咫尺,一双红眸在她脸上打量。不再有神祗的清冷,而是带着雄性俯视雌性的霸占意味。
“你已看到即将要发生的事?还敢来?”鼻尖慢慢描绘着阿霖的脸庞,略带陶醉的语调,“其实,就算你提前知晓本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