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长安人习惯了河东盐池的盐巴只能作为工业用盐,以后,河东盐池就继续生产这种粗制盐吧。
其余的官卖要是发难,云初也准备用同样的方式处理,尽量的将纷争限定在经济领域。
于是,在河东盐池盐监赵春城来找云初讲理的时候,云初用罐罐茶招待的很好。
“下官此次前来心怀忐忑,还以为也会被郡公丢到衙门外边去。”
赵春城才坐定,就开始向云初抱怨。
云初给赵春城倒了一杯茶水推过去道:“本公还以为你这个侯爷还准备派一员小吏,过来指着本公的鼻子问,长安人为何不买盐了呢。”
赵春城叹口气道:“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习惯了,总以为离开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还能颐指气使的,这不,在郡公这里不就碰了一鼻子的灰?”
云初现在对于任何一个名字里面有春字的人都没有什么好感,所以说话也很直接。
“你该早点来的。”
赵春城拱手道:“失礼了。”
云初将双手抱在肚子上笑道:“也算不得失礼,诸位乃是皇后门下士,高傲一些也是能想的通的,赵公此次前来,该不是也要问买盐的事情?”
赵春城点点头道:“确实如此,长安今冬的盐巴比往年少卖了一万六千担,是何原因呢?”
云初叹口气道:“自从流水牌子倒掉之后,百业萧条。”
赵春城皱眉道:“就算百业萧条,人总还是要吃盐的。”
云初奇怪的道:“赵公难道不知晓,河东盐池的盐巴从来都不是拿来人吃的,而是给牲畜添料所用的吗?
另外,纺织,造纸,皮革业才是真正的河东盐的用盐大户。”
赵春城霍然站起身道:“人不吃河东盐池的盐巴?”
云初拍拍手,小吏随即拿来了一包河东盐放在桌案上,云初打开小包,指着灰不啦叽的盐巴道:“赵公觉得这是人能吃的盐巴吗?”
赵春城道:“郡公不用官盐,却大肆的使用私盐,这于国不利啊。”
云初噗嗤一声笑了,让小吏拿来盐税簿,翻到最后一页的两组数据道:“去年,长安盐税十六万四千八百余贯。私盐贡献了十五万三千余贯,罚没收入一万一千贯,官盐对于长安的盐税贡献几乎没有。
赵公,换做你是长安主官,你如何选择?”
赵春城发急道:“河东盐池每年上缴……”
云初眨巴着眼睛瞅着话说了一半的赵春城,等着他把剩下的话说出来呢。
等了许久,没听见赵春城说话,就喝一口茶水道:“今年,长安官府将会新开一条盐道,始自青海盐沼,归自长安。”
赵春城一把拉住云初的袖子道:“郡公,你若从如此,河东盐池该何去何从呢?”
云初抓一把桌子上的脏盐道:“继续生产啊,长安对于这等劣质盐的需求量还是很大的,最多到明年,长安使用的河东盐的数量将会与以往持平,甚至略有增长。”
赵春城哭丧着脸道:“人吃,与牛马所用,这中间可是天差地别啊。”
云初笑道:“你管那么多呢,反正只要把盐卖出去就好,至于买家怎么用,那是人家的事情。”
赵春城道:“郡公,不妥啊,不妥啊。”
云初伸出手道:“如果赵公觉得不妥,直接拿出陛下的旨意出来,说长安人必须吃这种盐,本公第一个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