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云初一个人坐在军帐里,蜡烛明晃晃的,他啥都没干,就安静的坐在里面,就像一个哀伤的妇人在等自己永远都回不来的夫君。
白日里,那个军曹参军表现得过于忠勇了,那些人如果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高喊着自己是皇帝陛下的密谍向外冲,对那些底层府兵不可能没有冲击力。
虽然也会阻拦他们,但是,也仅仅是阻拦,中间或许会有人死,也绝对不会一下子死十一个。
之所以一次死这么多的人,必定是遭遇了最坚决的狙击,而不是什么阻拦,百骑司的人虽然都不是啥好东西,但是,他们的身手绝对不容羞辱。
所以,那个兵曹参军的目的就在于弄死山上的人。
现在,云初亲自到了,山上的人的死活,就不是他一个兵曹参军能决断的,而万年县的乡勇也不会听他这个长安兵曹的话。
云初安静的喝着茶,直到苏定方进来的时候,他才抬起手给苏定方倒了一杯茶。
苏定方没有喝茶,径直道:“那些人给老李殉葬吧。”
云初道:“代价太大了。”
苏定方道:“皇帝,太子,皇后都不在意,你这么在意做什么呢?”
云初叹口气道:“原本是一件再也平和不过的事情,非要弄成血肉横飞的模样吗?”
苏定道:“已经很是忍让了。”
云初道:“你们这样做,只会让皇帝更加依仗胡人将军。”
苏定方道:“依仗啊,多依仗一些啊,等这些狼子野心之辈开始戕害大唐的时候,我们这些人再站出来力王狂澜就好。”
云初摊开手瞅着苏定方道:“到时候,你们都死了怎么办?”
苏定方笑道:“不是还有你,薛仁贵,裴行检吗?”
云初又道:“要是我们三个也死掉了呢?”
苏定方笑道:“别把自己看的太高,你并非什么不可取代之人,江山代有才人出,你死了,还会有别的汉将出来顶天立地。”
云初朝苏定方拱手道:“既然苏公这么想,晚辈自然无有不尊。”
苏定方冷笑一声道:“怎么,不接着劝阻了?”
云初摇头道:“多说无益,强行阻拦只会引发更大的纷扰,骊山目前的状况,应该是英公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退让的极限了。”
苏定方缓缓起什么瞅着云初有些悲凉的道:“贞观老臣的时代结束了。”
云初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这是苏公刚刚教诲我的。”
苏定方在离开帐篷之前回头看着云初道:“等我们死了,你想干啥都成。”
云初拱手道:“我有这个耐心。”
苏定方踩着月光走了,殷二虎就从暗影里钻出来,进入了云初的帐篷。
“程咬金哪里去了?”
殷二虎道:“在骊山背后的女娲庙里。”
“他在干什么?”
“不知道,他们三家的家将守卫着,没人能靠近。”
“李绩的病到底是真还是假?”
“没人知道,即便是何神医给英公看病的时候,也没有真正看到过李绩的面容。”
“李承修呢?”
“被隔着房门呵斥,也没有见到真人。”
云初叹息一声道:“疫病,还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掩护色啊。”
殷二虎道:“李绩那边我们无法追索,不如就盯着程咬金,他在女娲庙那边大张旗鼓地不知道在干啥,目前虽然遮掩的紧,我想,他绝对没有办法遮掩更长的时间。
主上,臣下以为,李绩要诈死逃身。”
云初摇摇头道:“李绩死定了,他不是要诈死逃生,很可能是想给所有人留下一个他还活着的假象。”
这两天做治疗中,明日开始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