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到地上,紫琪阿果第一时间就背着爨福一路狂奔,好不容易寻找到一处干燥的所在,讲爨福放在地上,就迫不及待的开始查看阿耶的伤势,只见一枝指头粗细的乌黑长箭贯穿了阿耶的作肩,长长的箭簇从阿耶的背后透出来,即便是在阴暗的丛林里也闪着寒光。
“好厉害的唐人。”
爨福才落地,就闷哼一声对紫琪阿果道。
紫琪阿果愣了一下道:“唐人?”
爨福用右手指指肩膀上的羽箭道:“破甲锥,三贯钱一枝,唐人才有的好东西。”
紫琪阿果准备上手折断羽箭,帮阿耶疗伤的时候,爨福阻止了她,勉强坐起来道:“不要拔出来,箭杆上有倒刺。
箭羽处有一个机括,与伞骨同一个道理,按下去之后,已经撑开的倒刺才会收起来。”
紫琪阿果连忙在箭羽处摸索一下,果然找到了一个小小的凸起,按下去之后,就听爨福再次痛哼一声,伤口处开始向外渗血。
紫琪阿果割断了箭杆,这才缓缓地讲箭杆从爨福的肩膀上拔出来。
用准备好的伤药裹在爨福的伤口,那料想,伤药却堵不住爨福向外喷涌的血。
看着紫琪阿果焦急流泪的样子,爨福艰难的抬起右手抚摸一下紫琪阿果的头发道:“唐人的武器,就没有给敌人留活路的习惯。”
紫琪阿果不断地往爨福的伤口上堆伤药,又担心阿耶睡过去,就连忙道:“唐人要是真的这么厉害,干嘛在送江川一次被人杀了一万多?”
爨福道:“盛逻皮杀的仅仅是地方府兵,而地方府兵中又以蜀中西南府兵最弱,既然破甲锥这种东西都到了西南,那么,这一次来的必然是大唐的精锐府兵。
这大唐大的没边的天下,就是依靠这一群精锐打下来的,既然他们已经到了西南,不论是我们爨氏,还是盛逻皮,都死定了。
阿果,听阿耶的话,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等唐人府兵走了之后再出来。”
紫琪阿果咬牙道:“他们伤了阿耶。”
爨福摇摇头道:“作战嘛,有死伤是正常的,没道理只准我们杀他,不允许人家杀我们的道理,这天底下被大唐府兵杀死,杀伤的人太多了,多的数不清,人人都想报仇,结果,无一例外的都死在了报仇的路上。”
紫琪阿果用两只手抓着两把药粉牢牢地按在爨福的前后两个伤口上,见阿耶双眼无神,就急忙道:“阿耶,你怎么对唐人府兵这么熟悉?”
爨福面色惨白,低声道:“我本就是大唐宁州折冲府的一名旅帅。”
“啊,阿耶是大唐人吗?”
“爨氏本就有一部分的血脉是唐人,宁州爨氏也受封于大唐,只是在爨弘达放任盛逻皮截断宁州与大唐的联系之后,爨弘达就自命为王,不愿意当大唐的宁州刺史。”
“为何我不知道您是府兵?”
爨福叹息一声道:“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征召我了。”
紫琪阿果的双手尽管按着伤口,血还是从她的指缝里流淌出来,破甲锥造成的三角形伤口本就不是她手中粗陋的伤药能医治的。
紫琪阿果看着阿耶因为失血过多,发白的嘴唇,以及哆嗦的身体,就紧紧的抱住阿耶,她第一次开始后悔将阿耶拉扯到这一场无妄之灾中来。
“要不让让我来看看?”
紫琪阿果的身后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
紫琪阿果想都不想的,就拿起地上的长刀朝后劈砍了过去,没料想,这一刀砍了一个空,长刀立在胸前,紫琪阿果这才看到一个健壮的乌蛮打扮的少年,正笑眯眯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