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们很有志气,不是自己亲手获得的军功他们不要。
何兆穿着八十斤重的暗红色铠甲哗啦哗啦的走过来,单手捏住云瑾的下巴,就把酒壶怼到他的嘴巴里,辛辣的杀毒药灌进嘴巴,一条火线就从喉咙直通到胃里。
或许痛苦从脑袋转移到了胃里,云瑾的耳鸣症状终于减轻了一些,立刻抓住何兆的手道:“将军,能否不要跟家父提及火药包的事情?”
何兆摇头道:“你觉得我有这个胆量吗?”
云瑾道:“算了,这顿打看来是逃不掉了。”
何兆笑道:“八百破万敌的大胜仗,回到家里还要被惩罚吗?”
云瑾懒懒的摇摇头道:“我家与旁人不同,只看过程,不管结果……”
何兆道:“按理说八斤重的火药包有十丈的安全距离,这在军中是允许的,就算世子丢出去的火药包有些不足十丈,也应该是不碍事的,而且,此地为坡地,十丈距离的高低相差了一丈有余,足以抵消一部分的爆炸冲击。
为何世子丢出去的火药包似乎爆炸的更加猛烈一些?”
云瑾瞅着何兆道:“不能说。”
何兆道:“新式火药?”
云瑾摇头道:“将军别问了,此乃军事机要。”
何兆瞅着狼藉的战场幽幽的道:“是末将孟浪了。”
温欢站起身对何兆道:“该知道的都知道,将军之所以不知道不过是职级不够罢了,不过呢,经历了这一战,将军的职级应该就够了。
我们之所以知晓,是因为这东西本就是我们搞出来的。”
何兆点点头,第一次开始认真的打量这几个年轻人。
来之前,何兆是不服气的,他总觉得大帅派重骑来石城,多少有些公器私用的感觉,现在,这种感觉已经烟消云散了。
云瑾,温欢,狄光嗣,李承修此时已经没有多少精力去考虑何兆的心头所想,他们也不在乎,此人虽然是一员猛将,但是,谁又不是猛将呢?
这个时候,查黑的重要性就立刻表现出来了,别人忙着抓俘虏,只有查黑带着一群人去弄来不少的长矛跟藤甲,用这两样东西做成一个个的爬犁,让云瑾他们一群人坐上去,再找一个乌蛮人拖着一头,将他们分别拖上这道足足有两百丈的长坡。
狄光嗣不敢摇晃脑袋,只要动一下,他就觉得自己的脑壳跟脑浆子已经分离开了,动一下不但晕,还疼。
他愤愤的对另一架爬犁上的云瑾道:“我以后要是再在火药里放糖霜,我就是狗。”
云瑾闭上眼睛道:“我们太急躁,也太自信了。”
温欢道:“我觉得很过瘾啊。”
云瑾知道这是温欢在警告他不许把他在战场上丢人的表现说出去,就笑道:“阿欢最厉害了。”
李承修道:“我似乎看到阿欢在哭。”
原本已经沉默下去的狄光嗣道:“还是趴在阿瑾的怀里哭,很像月子里的娃……”
皮逻阁一直想要逃走,可惜,他走不了直线了,身子总会不由自主地向右边倾倒,这种螃蟹模样的走路方式自然是逃不出战场的。
所以,他跟那些白蛮兵一样,都被乌蛮人用绳子捆绑的结结实实的。
耳朵里的鸣响让他的心情非常的糟糕不说,还很急躁,他知道唐人军队的习惯,一般在征战的时候被俘虏,还有活命的可能。
但是,在复仇的时候,他们一般不会留任何的活口。
也就是说,这些被俘的白蛮兵的下场只有一个——作为祭品,被唐人屠杀。
想到这里,皮逻阁就朝那个高大的重骑兵首领叫道:“我是盛逻皮次子皮逻阁,乃是南诏的二王子,我要见云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