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公主闻言转身就跑。
如果母后这句话是对别人说的,太平根本就不会在乎,说不得会把对方狠狠的羞辱一通。
现在,母后是对云初这个二百五说的,太平公主除过跑路之外,根本就没有跟云初对峙的想法。
她确实贵为公主没错,可惜,公主在云氏并不怎么值钱,不久前,跟她一母同胞的安定公主刚刚被打的好几天下不了床。
就算安定这个公主跟她太平没办法比,可是太子呢?
昔日,太子在云氏求学的时候,因为皮的厉害,挨打根本就是家常便饭。
对于这一点,太子哥哥从未隐瞒过。甚至有些引以为荣。
挨一顿打太平觉得自己还能容忍,她害怕的是母后会把她丢到云氏求学,挨无穷无尽的打。
太平虽然娇纵,却也是一个聪明的少女,从上官婉儿,云鸾,以及太子弘口中知晓在云氏求学是一个什么模样,如果说教授她读书的太傅韦青城是一位严厉的先生。
那么,进入云氏求学,对太平来说,就等于下了地狱。
因为云氏的教育重点在算学,在格物,在几何,在经济之道,在天地至理,这些学问可比单纯的儒家学问难学。
太平看过上官婉儿学的东西,晦涩难懂都不足以那些学问。
云家的学说是墨家学说,这是大唐的学问家对云氏学问做出来的一个评价。
早在先秦时期,执掌天下学问牛耳的乃是杨朱与墨翟。
“杨朱墨翟之言盈天下,天下之言,不归于杨即归墨”。
这是大唐的学问家们在研读了云氏流露出来的一点家学之后得出来的结论。
太平就是因为知晓云家教育的内容,这才打死都不愿意进云氏学堂,计算什么三角形的内角和,大唐道德天枢的重量,也不愿意花大量的时间去计算一个人从南往北走,一个人从北往南走,啥时候相遇这类无聊的问题。
太平跑了,云初跟武媚都不是很在意,假如云初突然想要教育太平的话,她就算是跑到天涯海角也会被抓回来乖乖的受教。
云初今天没有拒绝武媚提出来教育太平的问题,这已经很难得了,可惜,太平跑了,云初自然不会上杆子撵着。
太平不愿意虚心受教,云初也算是满足了武媚的要求,因此,他站起身来到上阳宫外,解开了绑在上官婉儿身上的绳子。
大致检查了一下上官婉儿身上的伤,最后挑起她的下巴道:“谁的命都没有自己的命重要,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做事之前,目光一定要看的足够远,尤其是在做危险事情的时候。
以身涉险,是最愚蠢的一种前进方式,一次,两次或许能侥幸赢下来,可你的人生中,绝对不仅仅只有这点考验,每一次都拿命去博,丢掉小命是大概率的事情,人都死了,还谈什么理想。
好好活着,等你活得足够久,你就会发现,很多好事情,很多你以前梦寐以求的好东西都会随着时间烹煮,最后都自动来到你面前。”
上官婉儿抱着云初的手臂道:“阿耶,我想去西南当官。”
云初点点头,回到大殿里对武媚道:“贬斥这孩子去西南妇人区当女官去吧,好好的磨勘几年回来,正好在皇后身边听用。”
武媚皱眉道:“妇人区?”
云初笑道:“从僰道开始直达石头城的一千四百里的道路两边,都是妇人当家做主的区域,下官以为这些地方派遣女官前往治理最好。”
武媚豁然开朗,笑着对云初道:“一千四百里?”
云初点头道:“治下之民六十七万。”
云初现在是大人物,大人物说的每一句话都堪称金口玉言,只是一个小小的建议,就牵涉到三个州府,百万之民的利益。
既然派遣女官去西南之地充当地方官是云初提出来的,那么,武媚在皇帝与太子面前就有足够的理由任用自己的人。
这对她来说就是一场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随着上阳宫空地上的尸体跟血污被冲洗干净,那些等待五马分尸的人被放走,武媚面目阳光的如同一位慈母。
“陛下已经给少府监下令,命他们操办安定与云瑾的婚事,安定是本宫的女儿,君侯认为给安定什么样的陪嫁能让安定满意?”
云初皱眉道:“皇家嫁女本该是礼部跟宗正寺的事情,缘何交给了少府监?”
武媚笑眯眯的道:“这就要去问陛下了,与本宫无关,或许跟楼观台将要开始的辩论有关,宗正寺的所有力量都派给了崇贤署,无力操持安定的婚事。”
这就属于投桃报李了,云初很承受武媚的人情,准备去见一见皇帝,好好说说这件事,尽管皇帝看不起李思是一贯的事情,却不能偏心到这种程度,让思思这个孩子连当新娘子都没办法当好。
国朝政治现在就那么回事了,如此大旱都不能改变官员们办事的节奏,这个时候再说什么改变都是徒劳的。
皇帝治理天下的核心重点已经从外转到了内部,礼部正在加紧编篡《大诰》,这东西就是皇帝总结了自己几十年的治理天下的经验,准备以立法的形式将自己治国理政的思想固定下来,好让后辈皇帝,朝臣按照他整理出来的这一套东西永永远远地将大唐治理的如同现在一般好。
太宗皇帝给李治编纂了《帝范》,李治声称他就是靠着一部《帝范》才把大唐天下弄到如此高度的,太宗皇帝高瞻远瞩,就是其中还有一些细微之处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