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相处下来,云氏这些基本上都年过半百的妇人,即便是在云初这个家主面前也是荤腥不忌的啥都敢说,没有半分上下尊卑之分。
这些年下来,云氏在长安最着名的并非云初这个家主,而是家里十几个膀大腰圆的老妇,就是这些老妇撑起来了云氏产业的半壁江山。
以至于在长安街市上只要见到穿金带银的圆滚滚的胖妇人,长安人都会下意识的打听一下这是云氏家里的哪一位大娘。
等云初走了,崔氏就凑到虞修容身边道:“要不要给郎君筹办几个美人?”
虞修容看着崔氏的眼睛道:“阿肥们就很不错!”
听了虞修容的话,几个肥婆娘立刻就爆发出愉快的笑声。
灞桥边,即便是冬日里,杨柳丝绦垂落,依旧显得依依不舍。
瑞春离开长安,没有人送别,相反的渭河边上的芦花被寒风扯得稀碎,黏在百骑司们黏糊糊的脸上,像是给他们装扮了一点小胡须,看起来更加威猛一些。
百骑司们汗如雨下。
任何人遇到现在的场面没有不汗如雨下的,就算是云初这等猛将来了,也好不到那里去。
几匹被斩首的战马倒在灞桥上,血汩汩的流淌进青碧色的渭水里,更有几具残尸破破烂烂的倒在栏杆边上,身体残破的根本就看不出他们在前一刻威风凛凛的模样来。
巨汉,明光铠,丈二陌刀,婴孩头颅般大小的链子锤,前方即便是只有四个巨汉,却已经把宽阔的灞桥堵塞的严严实实。
被明光铠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巨汉一步步的向灞桥中间挤压,虽然只有四人,却让瑞春有一种面对千军万马的感觉。
战马不安的嘶鸣着,却不敢后退,就在他们后方,也出现了三名陌刀手,刀柄的环子扣在腰带上,他们单臂横举着陌刀,也在一步步的向百骑司骑兵逼近。
瑞春挥手,为首的六个骑兵就纵马向前方的陌刀手冲杀了过去,其余百骑司纷纷举起弩弓为冲锋者助威。
只可惜,弩箭落在明光铠上弹跳一下就落在地上,陌刀手仅仅单手护眼,就让那些弩箭对他们产生不了任何威胁,只是透过他们铁手套的指缝,百骑司们还是能看到他们蓄满狂暴之意的双眼。
转瞬间,骑兵已经近在眼前,六匹战马昻嘶着撞向铁塔一般的陌刀手,于此同时,骑兵也甩出绳索,准备套住甲士。
“咿呀——”
最左边的陌刀手队正猛地发令,就见到手持链子锤的甲士迅速后退,手持陌刀的三位甲士一字排开同时吐气开声,以腰腹为轴三柄陌刀分上中下三层爆烈的砍向转瞬即逝的骑兵。
可怜最左边的骑兵,腰间陡然爆出大蓬的血花,上半身已经离开身体,下半身却依旧紧紧的贴在战马背上冲着陌刀手冲了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柄链子锤从陌刀手肋下穿过,重重的击打在战马的头颅上,战马的脑袋被砸的陡然一偏,就轰然倒地。
中间的陌刀手最为魁梧,掌中陌刀的呼应范围也最大,向前跨步出刀,陌刀就旋转着击出,随着一道扇形刀光闪过,三匹战马的头颅顿时落地,不等战马倒地,陌刀手再次向前一步,陌刀再次击出,只听三声清脆的嗡鸣声响过,陌刀斩断了三柄横刀,也同时将三名骑兵从将要倒地的战马身上击飞,人在半空,就已经口鼻出血,眼看就不活了。
最右边的两个骑兵的命运也好不到那里去,这个身材最矮的陌刀手出刀的角度很低,几乎是从腰间平着挥舞出去的,陌刀几乎不受阻碍的斩断了四条马腿,战马才扑倒,旋转的陌刀随着身体的转动再一次飞旋过来,这一次,带走了两颗首级。
瑞春坐在马上,站立在拱形灞桥的最高处,等前方的六个骑兵全部倒地,套索落空之后就问身边的百骑司都督。
“他们已经挥出几刀了?”
都督看着前方的尸体群道:“十六刀。”
瑞春又道:“陌刀手挥出多少刀才会力竭?”
都督道:“气息悠长者最强三十刀,三十刀后就做不到人马俱碎,后十刀依旧有千军避易之威,刺股放血之后,还可再出十刀,十刀之后力竭者不死则废。”
瑞春看着又有六个骑兵冲了上去,叹息一声道:“轻易上灞桥,某家没有给你们选一个好的战场,说是骑兵却没有携带破甲锥,雷火弹这般装具,这是某家的失误。”
都督道:“这些陌刀手看似雄壮,出手狠辣,却必然是老卒,陌刀手是吃力气饭的,年老力衰是必然之事,以下官之见,不出十刀,他们将力竭而亡。”
说话的功夫,又有四个骑兵命丧当场,两个侥幸得脱的骑兵亡命一般的向回狂奔。
对于逃回来的人,瑞春并不责怪,挥挥手,又有六个骑兵向前冲锋。
这一次,丢出去的绳索套住了一个甲士,骑兵勒住战马缰绳,缓缓后退,陌刀手立地生根终究不如马力,被拖拽的向前缓缓移动,其余骑兵已经来到陌刀手身前,用尽力气将横刀充作短矛投掷了过去。
专心举刀迎敌的陌刀手对投掷过来的横刀视若不见,双手举刀,准备发出石破天惊的一击。
锋利的横刀刺破光明凯,牢牢地钉在陌刀手的身上,他们似乎感觉到横刀带给他们的伤痛,嘶鸣一声,庞大的身体就开始旋转,这一次他们旋转了两圈之后才将手中陌刀甩了出去。
四匹战马轰然倒地,流星锤毒蟒一般的出击,却被一名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