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不耐烦地瞅着那个人道:“你害怕了?”
对方叹口气道:“你是没见过吐蕃兵,那就是一群野兽,一群悍不畏死的野兽啊。
我在西蜀跟吐蕃人打了一场,六个吐蕃人干死了我们九个人,其中有两个是被吐蕃人用牙咬断喉咙死的。”
这人说话的时候,特意拉开衣领,云初看到这家伙的脖子上包裹着一层铜皮,铜皮底下是一块鹿皮,把他的脖子包的严严实实。
“你最好也弄一块,别等吐蕃人的臭嘴凑上来的时候再后悔,那可就晚了。”
云初道:“你既然害怕,怎么会跟过来呢?”
那个人嘿嘿笑道:“命不错,可是主人家给的钱也是真实在,我这人不怕死,就怕穷。”
云初拍拍此人的胳膊道:“放心吧,听说这个主人不错,事情安排的很周详。”
这个人无声的笑了一下,指着躺在四周的人轻声道:“你这话说的跟我以前的队正很像,每次作战之前,他都会说我们的统帅如何如何英明。
结果,在蜀中西部,我当了六年兵,换了四个队正。小子,到时候机灵一点,干活归干活,小命也要保住才好。”
云初笑道:“我觉得我们一定可以全身而退的。”
这人听云初这样说,就转过头对另一个老兵道:“我赌他第一个死,你信不信?”
另一个老兵裹好皮袄,转了一个身,没有理他。
“噤声。”殷二虎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于是,树林里顿时就安静下来了。
温柔大清早就起来了,打开了窗户看不远处的咸阳桥。
此时,太阳刚刚露头,咸阳桥上已经有商队的已经开始西行了。
至于,咸阳桥两边的商家,这个时候连门板都没有卸下来,这个时间,应该不是做生意的时间。
咸阳桥附近最热闹的时候是日上三竿的时刻,这个时候,从长安前往西边的人才会抵达咸阳桥,而送别的人群,也会抵达咸阳桥。
只有这些有钱人来了,两边的店铺才会开门做生意,至于商队,他们不会在这里花钱的。
温柔没有看到昨日那个卖糖葫芦的,也没有看到那个卖竹竿的,至于那个被他严重怀疑是男子的胖大女子,也没有出现。
倒是有几个吐蕃人模样的人,焦急的守在桥头,似乎在盼望着吐蕃大队人马到来。
温柔开始有些失望,马上,心情就好起来了,这说明自己的判断是对的,没有人能在这样的环境下狙击一群吐蕃精锐中的精锐。
既然判定云初不来了,温柔就问店家要了一些早餐,还要了一壶酒,想好好地欣赏一下这个被云初当做大敌的吐蕃人论钦陵。
河对面有扬尘起来的时候,从长安方向也走过来了一支驼队。
温柔开始没有注意这支驼队,毕竟,在长安,出现一支驼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只是当一个牵着骆驼,熟练地吆喝着骆驼且一脸黑斑的少年冲着他露出一嘴的白牙笑的时候。
温柔的瞳孔在剧烈的缩小,同时,他的心一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上。
“天啊,他准备用五十个人袭论钦陵的三百人的马队吗?”
温柔几乎把这一句话吼出来。
此时,再看彩虹一般横卧在渭水上的咸阳桥,温柔觉得连桥下流淌的河水,此时都像是血。
还是云初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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