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后的第一场大朝会终于开始了。
这一次也是云初第一次参加新年后的第一场大朝会,所以,对于行大礼这件事云初还不怎么熟悉。
嗯,向前一步,再向后退两步,再前进两部,同时要把袖子挥舞起来,让袍子的后摆飞扬起来,而前摆必须被压制前摆的玉佩死死压住才好,否则就算是失礼。
这一场大朝会是需要跪拜的,不过按照《永徽律》上的解说来看,跪拜的并非是皇帝,而是天子,每年只有这一次。
李治坐在最高处一动不动,就连通天冠上下垂的珠帘都纹丝不动,真的很像是一尊神。
这样的舞蹈要进行三次才成,云初跳的很是认真。
不认真不成了,他现在是侯爷了,上朝的时候被人家排在了前边,跟御史大夫并排。
而御史大夫在今天是要一边舞蹈一边监察百官的,如果今天被人家揪出来,将成为显庆三年被处理的第一个官员,是要上邸报,最终被全天下的官员所知。
根据以往的律例来看,在这一天出事的京官,绝对会被派去一个很不好的地方去受罪的。
好在云初的身体的协调性比较好,总算是把这一道关卡给应付过去了。
因为是侯爷,所以云初看的很清楚,站在最前边的长孙无忌跳舞没跳好,甚至可以说是随意的摆动一下身子,跟他并排的李绩好像也没有跳好,也是随便做做样子就搪塞过去了。
不仅仅是他们两个,前三排的大官们似乎都在做样子,看样子他们对跳舞给李治看这件事非常的反感。
大佬中间也不是没有跳舞跳的好的,比如许敬宗,李义府两人就跳的非常好。
就在大礼结束之后,众臣在大殿上相互拱手致意,恭贺对方能在新的一年中万事如意的时候,许敬宗阴沉着一张脸出班启奏。
「启奏陛下,臣许敬宗弹劾刑部尚书韩暧大礼仪敷衍了事,对天不敬,对陛下不敬。
同时,微臣怀疑韩暧还与褚遂良勾结,陷陛下于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地」
说完话,就在万众瞩目之下,从袖子里掏出一本奏疏,捧在手上,静静地等着御史来拿走。
刑部尚书韩暧听许敬宗弹劾自己的理由只有轻声笑道:「爱州刺史褚遂良已经亡故于本官在跟一个死人勾结吗?」
许敬宗见奏疏已经被御史拿走呈给了皇帝。
就对韩暧道「听说,你府上多了一个酷似褚遂良的人,还听说就是这个酷似褚遂良的人在长安处处留下笔墨,处处以贬斥陛下仁孝之风为己任,韩暧,身为陛下的臣子,你就不感到惭愧吗?」
韩暧大笑道「那个酷似褚遂良的人就在本官府上,许侍中不妨将他招来,看看此人到底是真,还是假的,这朝堂之上,似乎还有一些与褚遂良亲厚的人,不妨让他们来鉴别一下,这个酷似褚遂良之人到底是谁」百\./度\./搜\./索\.7\./4\./文\./学\./网\./首\./发…
不等许敬宗回答,李义府上前捧着勿板道:「臣附议许侍中之言,韩暧确实有不臣之心」
说话的功夫,也从怀里掏出一份奏疏托在手上,任由御史拿走呈递给皇帝。
大殿上鸦雀无声,韩暧满怀期待的瞅着皇帝李治,他至今都认为褚遂良被处理的极为冤枉,他也从心底里认为,皇帝不该如此没良心的将褚遂良陷入死地。
或许是早就把生死度之身外,韩暧捧着勿板上前一步道「褚遂良受先帝嘱托,始终专一,没有二心。
以前论事,至诚恳切,岂肯让陛下之德落在尧舜的后面,使陛下之过如灰尘一样留于史册吗?」
李治的
目光从奏疏上移开,瞅着韩暧平淡的道「褚遂良之情,朕已知矣。
他违逆而好犯上,朕责罚他,岂有过错?」
韩暧颤声道「人没有死,世人却都知道他已经死了,这对他来说,就是奇耻大辱。
没想到他的一片忠心,竟遭受了深深的诽谤,招致了丑恶的话语,从而使壮士感到痛心,有损于陛下的神明……」
云初在太极殿上的位置在第九排,算不得靠前,也算不得落后,他没有注意听大殿上发生的事情。
事实上听了也没有什么用,今天本来就是皇帝跟褚遂良,韩暧这两个当初反对他立后的人的最后一场交锋。
而交锋的结果,一定是韩暧跟褚遂良倒霉为最后结果,不会有任何的变数。以前只是在史书上看到过这一段交锋,史书上写的清楚明白。
自从韩暧跟褚遂良被皇帝处置之后,史载,自从韩暧和褚遂良相继死亡之后,朝廷内外以谏言为忌,达二十年之久。
大朝会结束的时候太阳才露头不久。
事情以韩暧被贬官振州刺史为最后的结果,至于韩暧口口声声说的褚遂良,自然是一个假冒之辈,皇帝开恩,将这个假冒的褚遂良逐出长安。
离开皇城的时候,云初还在掏耳朵,因为韩暧最后说的话非常的刺耳。
所以云初打定主意,从今往后一句实话都不跟李治说,因为说实话的代价太大。
衣食住行永远都是最大的生意。
这些生意本不该完全掌控于私人之手的。
但是,《永徽律》上没有禁止,所以云初也不好动用官方手段,将这些生意统统抓在官府手上。
偏偏是盐铁酒这三种在云初看来完全可以开放的行当上,朝廷却抓的很死。
以前只有盐铁,是官卖生意,显庆三年才开始,酒这个东西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