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温柔,狄仁杰三人都把目光盯在裴婉莹的脸上,他们都想知道这个女子如何应对太子的这句恶毒的话。
裴婉莹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看着太子道:“荆钗布裙,素手调羹,妾身也是可以的。
只是妾身就要被许给太子太子殿下了,头面,衣着不能马虎,要彰显皇家威仪。
殿下其实清楚,妾身从八岁起就知道自己的良人只能是殿下,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送到殿下身边。
为了能成为殿下的妻子,妾身每日用香汤沐浴,就为了让身体生香,为了不让身体出现疤痕,妾身从不动锐器,甚至连快跑都没有过,为了不让蚊虫叮咬,妾身夏秋日要戴着幕篱,为了不至于被太阳晒黑,妾身从未暴露在阳光下。
妾身练习弹奏古筝,手指上出现了茧子,还要用药水泡软,去除,然后再练,再清除茧子,为了让这一双腿保持顺直,妾身睡觉的时候总是要用白绫缠绕……至于读书,妾身读的是文德皇后名录……
这样的日子妾身过了六年。
阿娘说,只要我嫁给太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也一直用这句话来激励我自己,只要嫁给太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妾身这一生,只为太子活。”
人哭的样子有很多种,比如娜哈哭起来就会眼泪鼻涕一起下来,有时候,鼻涕还会吹泡泡。
李思哭的时候,就是一副惊天动地的模样,尤其是张着嘴巴仰天干嚎的时候,房顶上的灰尘都能震落。
云锦哭的时候,一双大眼睛会在一瞬间蓄满泪水,可是,只有两汪眼泪,而这两汪眼泪绝对不会从眼眶中跌落,只要爹娘兄长满足她的要求之后,这两汪眼泪绝对不会浪费的跌落,只会慢慢的被眼睛重新吸收。
梁婉莹哭泣的时候就很诡异了,面无表情,可是眼泪会成串成串的从下巴上跌落。
现在就是这样——泪流成河。
就在云初,温柔,狄仁杰三人不忍直视的时候,李弘却掀开布幔,指着哭泣的裴婉莹对娜哈道:“我没有找她,是她自己找过来的。”
听了李弘的话,云初三人的心就像是大锤砸了一下似的,一把捞起自家的孩子就去了远处。
太尴尬了,实在是受不住了。
娜哈看到了哭泣的裴婉莹愉快的冲人家挥手道:“你快点把这个讨厌鬼拖走,我们要打牌了。”
李弘听了娜哈的话,就笑嘻嘻的钻进布幔,一边走一边贱兮兮的笑道:“麻将的变数可多这呢,你要是跟她们几位打,可只有输的份。”
娜哈没好气的道:“你还是的话我听到了,六年呢,不容易,别辜负了。”
李弘没心没肺道:“六年太少了,十六年差不多。”
裴婉莹此时眼中没有了眼泪,反而冲着娜哈施礼道:“裴婉莹见过云娜佛女。”
娜哈走过来上下看了一眼裴婉莹道:“云娜这个名字我哥都没有叫过我几次,那都是给外人叫的,喜欢我的人一般都叫我娜哈。
你以后要是喜欢我就叫我娜哈,如果不喜欢我就叫我云娜,至于佛女这个称呼是我哥担心我长不大请玄奘大师给的。
还有,我们家从来就不论辈分,只看年纪,能合得来呢,就一起耍子,合不来呢就棍棒上见真章,打哭了都是自找的。”
裴婉莹道:“不论辈分,尊卑总是要讲的。”
娜哈大笑道:“你看我的样子就知道我是胡人,胡人讲什么辈分尊卑?
你应该听说过,胡人都是男男女女大大小小一个帐篷里睡的。”
裴婉莹瞅着娜哈湛蓝的眸子道:“你可以不讲,太子妃要讲。”
娜哈撇撇嘴道:“所以你是太子妃啊。”
裴婉莹双手藏在袖子里澹漠的道:“此事无法更改。”
李弘笑道:“你好好地在你的布幔里等着,等太子去找你就好了。”
裴婉莹瞅着李弘道:“你不去吗?”
李弘大笑道:“你是太子妃,自然是太子去找你,关我李弘屁事。”
裴婉莹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哽咽着道:“太子与李弘有什么不同吗?”
李弘笑道:“你以后会看到的,你喜欢的是太子,到时候你会得到一个太子。娜哈喜欢的是李弘,他自然会得到一个李弘。
你离我远一些,更不要在我这里哭哭啼啼的,被太子看到不好,无论如何男女大妨还是要讲一下的。”
裴婉莹挺起胸膛看着李弘道:“太子在哪里?”
李弘指着龙首原脚下的皇宫道:“在那里,在那里如果出现一个跟我相貌一样的人,那个人就是太子。”
说完话,就拉着娜哈的袖子,冲着一群目瞪口呆的妇人走了过去,他今天真的很想打麻将。
一群妇人对于麻将已经没有半分兴趣了,李弘给她们组织了一个巨大的瓜,有瓜吃,谁还有心思打麻将呢?
裴婉莹走了,走的很是坚强,到底是大家族精心培养的女子,不说别的,仅仅是隐忍这一道,就不是在座的这些妇人能比的。
温柔老婆眼睛一直盯着坐在对面帮娜哈打牌的李弘,她已经出错好几张牌了,同样的狄仁杰老婆也是如此,只有虞修容比较镇定,她家里全是怪物,再出李弘这样的一个怪物其实不算啥。
温柔老婆在输掉好几个金饼子之后,终于忍耐不住了,推翻了牌,直勾勾的瞅着李弘道:“太子跟李弘不是一个人?”
李弘看着手里将要湖的一手好牌,不耐烦的道:“一个以身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