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即便是外有娄师德,内有许敬宗,云初还是觉得李弘身边需要一个进取型的人材。
娄师德是一个实务型的人材,放到朝堂上跟百官争斗却力不从心,许敬宗年纪大了,精力到底不足,天知道啥时候就老死了,因此上,云初以为,张柬之这些年在吐谷浑磨练的差不多了,应该进入东宫,充当太子的宾客了。
裴行检的大军已经渡过黄河进入了济州,算是正式踏上了山东,河北地,根据裴行检总来的军报,大军渡河之时,在济州刺史裴守真的极力弹压之下,这才征集到了足够多的船只,让大军得以顺利的渡过黄河。
裴行检与裴守真乃是同族,只是不同眷房,皇帝东巡,裴守真自然是极力支持,可惜,在济州为官,他能做的事情并不多,这一次,也就是裴行检大军虎视眈眈之下,裴守真才有足够的胆量跟气魄与山东士族们行割席之举。
一旦皇帝的中军在济州,或者曹州渡河,皇帝与山东,河北的士族们的战斗将彻底的进入白热化,到时候,面临的局面也比黄河以南复杂的多。
更不要说,太子李弘这个时候还要趁机参与进去,身边没有一个足够聪明,又老练的人手是不成的。
张柬之来云初军中已经半个月了,自从他从吐谷浑离开回到中原,云初一直没有见他,这让他整日里提心吊胆的惶恐不安。
云初有多注重实际利益,这一点张柬之是非常清楚的,而他在吐谷浑跟李敬业的争斗也没有取得什么实际上的利益,反而因为他们两人的争斗,将原本一个好好的富裕,强大的吐谷浑撕扯成了碎片,也让吐谷浑从一个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富饶之地,变成了连野狼都没有猎物的贫瘠之所。
肥九笑吟吟地来到安置张柬之的帐篷里,一进来就拱手道:“恭喜,恭喜。”
张柬之心情复杂的看着这个在吐谷浑钳制他两年的麻皮脸汉子,面无表情的拱手还礼道:“肥先生,某家喜从何来?”
肥九道:“太子看上你了。”
张柬之不由得心头一抖,颤声道:“果真吗?”
肥九将一张大麻子脸凑到张柬之耳边轻声道:“家主原本想让你去阴山放牧,继续给长安供应牛羊的,结果,太子看了你的过往之后说你也是一个人才,就张口向家主讨要了。
家主思虑良久,深恐你承担不起太子殿下的期望,让家主蒙羞,坏了太子的事情,就命我来问你一声:你成不成?”
张柬之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上,举手发誓道:“敢不粉身碎骨以报太子看重。”
肥九舔一下嘴唇道:“其实我也挺看好你的,在吐谷浑那片不毛之地上,也能拉扯起一支队伍,虽说屁用不顶,也难能可贵了。
家主说,你直接去见太子,如果太子看中你了,以后就在东宫当差,如果太子看不中,你就继续去阴山养牛,养羊,这样多少还有一些用处。”
张柬之哽咽着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肥九瞅一眼张柬之道:“走吧,这是家主怜惜你多年求官不得,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也算是补偿你在吐谷浑忙碌十载之功,以后的路,就看你个人的造化了。”
张柬之站起身道:“日后定以君侯之命是从。”
肥九停下脚步,认真的瞅着张柬之道:“你可知晓,家主最恨的便是朝三暮四之徒,从今往后,你的主子只能是太子一人,你从此与云氏再无纠葛。”
张柬之难以置信的道:“请肥先生放心,张柬之也非忘恩负义之徒。”
一根鞭子从肥九的袖口里飞出来,重重的抽在张柬之的脸上,怒喝一声道:“这一鞭,你从此与云氏恩断义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