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见这马蹄声,常瀚涛就已经皱起了眉头,从车里出来往前看,就看到骑马过来的正是衙门巡逻的衙差,到了跟前就跳下马,神情有些紧张,躬身道:“大人,出事了。”
“什么事?”常瀚涛问道。
“从陪都运来了十几车的宫灯,是为了正月十五日京城花灯节准备的,可刚刚在东边官道路上翻了一辆车,宫灯都掉出来了,有些被百姓抢了……”
常瀚涛一听是花灯节的宫灯,心中就是一沉,这花灯节是皇上办的,跟全城百姓一起热闹的,表示皇上与民同乐的意思,几乎是每年都办,这些宫灯全都是陪都那边定制的,被抢了自然是交不了差。
他忙对那个衙差道:“现场有人吗?”
“有,另一个伙计,小的赶紧来找大人禀报。”那衙差忙道。
常瀚涛道:“你过去维持秩序,不要跟百姓动手,看清楚都是哪些人就行,不认识没关系,把认识的记住就行,我马上到。”
那衙差忙答应了上马又跑走了。
车里唐如霜忙道:“你赶紧去吧!”
常瀚涛反而上了车:“不着急,先把你送回家去。”只要他和唐如霜一起出来的,便是天大的事情,也是要先把她送回去才行。
好在茶园本就离家很近,很快就到家了,常瀚涛这才骑了马往东边官道那边跑去。
唐如霜听着事情虽然急,不过应该不算什么大事,因此回去抱了平哥儿来前院找婆婆聊天。回去才发现平哥儿不在,立夏说睡醒了哭闹,立秋和香娟香草抱着去前院找夫人去了。
唐如霜来到了上房院,进院子就看到张氏抱着平哥儿在院里转,忙就过去道:“哎呦,这么冷平哥儿还闹着要出来?!”
不用说就是平哥儿不愿意在屋里呆啊!
张氏笑着道:“就是啊,怎么都不呆,又哭又闹的,这么冷不会病了吧?”说着把平哥儿交给了唐如霜。
唐如霜听了忙伸手摸了摸平哥儿的头,又看看他,小脸已经冻得有点红了,带着个大帽子严严实实的把脸和嘴巴捂住了,一双很像常瀚涛的眼睛一样也能看出来带着笑。
她失笑:“应该没事,这孩子就是喜欢折腾人。”
说着忙伸一只手拉张氏:“娘,赶紧回屋吧!您别冷着了。”
婆媳这才回屋里,屋里头暖暖和和的,唐如霜把平哥儿放在榻上,将他的帽子围巾什么的全都摘下来,又将外面的衣裳脱了,自己抱着在屋里,果然,平哥儿就不闹了,可见刚刚是因为不见爹娘在身边,这才不愿意的。
张氏还有些不放心的嘱咐道:“晚上了你睡醒点,常摸着是不是烧的。”
唐如霜点头。
婆媳两个坐在暖和的屋里聊天,如今府里头人多了,张氏这边服侍的下人也有四五个,加上唐如霜这边四五个,又有立冬带着的几个帮着罗武教规矩的,稍微一说话屋里就满当当的。一时这个进来禀报,那个进来说话,倒也忙碌的很。
今天是腊八节,唐如霜还担心常瀚涛去处理那个宫灯的事情,会不会耽误了晚上吃饭,没想到只过了一个来时辰,他就已经回来了。
唐如霜问有没有什么事,常瀚涛就笑着道:“没事,也就是抢走了几十个灯笼,因为里咱们家进衙差便先过来给我禀报,其实我到了之后,区兴也就到了。”
唐如霜听了也就算了,顺嘴又问道:“抢走了多少?要不要紧?”
“没多少不要紧,衙差看了是哪个村的人抢的多,我叫人去一吓唬,只说是宫里的灯,就算是抢了你们也不敢挂,挂出来就要被抓到衙门去审,卖也卖不掉,一出手肯定被抓!要过年了何必?那些人就主动的把抢的往衙门送,说是捡的,大约的也就是摔坏了十来个,丢了几个吧。那就跟我们没关系了,那是押车的官员的责任。”
常瀚涛笑着说着,将身上的袍子脱了,回去洗漱一下。
离吃饭还有半个时辰左右,唐如霜于是也跟着回来,常瀚涛在里面洗脸,对外面的她道:“如霜,今天没去成经纶的那个庄园,明天我陪你去。”
唐如霜忙道:“你不用只想着我,衙门就完全没事了?不要因为想陪着我,反而耽误了你衙门的事情。”
常瀚涛擦着脸从里屋出来,手巾上还是蒸腾的热气,笑着擦一把扔桌上,过来把带着湿气的脸在她脸上贴了贴:“怎么会?我衙门的事有什么重要的?最重要的就是你和你的事。”
唐如霜一下子就笑了,这个家伙如今说起甜言蜜语来,真的是顺嘴的很,张嘴就来了。她笑着道:“过了年你就去兵部了,五城兵马司的事情全都办好了?年前真的不用去了?”
“不用,基本上都交给史大奎了,叫他也多熟悉熟悉,除非出大事,否则不用我出马。”他露出整齐的白牙齿乐:“快过年了,希望家宅衙门平安,别出大事。”
唐如霜失笑。第二天果然由他陪着去看了看唐经纶的那个庄园,这边已经完全的交给唐经纶的人了,她来看看,检查一下账目,完全就是帮着唐经纶的,因为唐经纶到底对账目不是很懂,何况他还要温习准备考会试。
“经纶成亲的日子也是明年,安宁侯和夫人这一下可好了,一年里把两个女儿嫁掉,终于可以安心了。”从庄园出来上了车,唐如霜就道。
常瀚涛一听摇头:“他们能放心?尤其是那侯爷夫人,别提了!这几个月也不知道是焦虑还是怎么着,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