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压也似乎有些不稳,每隔几秒钟碳化灯就会轻轻地闪动一下,
范宁的灵觉发现这片区域中存在极其微妙又极其复杂的相位扰动。
尽管已晋升高位阶,灵性深处还是在不断地涌起“危险、小心、尽快”的心理暗示。
他甚至在空气中体会到了一丝隐隐约约又无处不在的“压迫感”或“抖动感”,彷佛各处视野拐角下一刻就会突然冲出什么东西来似的。
范宁现在有二十分钟的时间。
或者说他最好是在二十分钟内解决问题。
由于封印室内的非凡因素过于密集又复杂,有知者待在其中过久,很难保证不受到点什么影响,如果是直接的身体层面或灵性层面的伤害还能第一时间处理,隐知的污染可是潜移默化的,每个人来到这里,都是希望自己赶紧完成任务撤退。
为了客观评价调查员暴露在污染中的风险,特巡厅内部划分了一套滞留的风险时长等级:
二十分钟以内的暴露,为一般污染风险;
超出二十分钟但在一个小时以内的暴露,为较大污染风险;
超出一个小时的暴露,则为重大污染风险。
不管滞留时长在预计之内,还是超出预计,都统一按照实际出入时间认定。
这个设置不长,因为封印室主要的功能就是存东西或取东西,如果超过了二十分钟,要么是取较危险的物品,要么多多少少有点小意外,而超过一个小时,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大麻烦。这是从大量迷失或畸变事故样本中总结出的经验。
所以,一般污染风险的出入记录只需内部登记,这类记录占到了90,上级只会不定期抽查,而较大或重大污染风险的记录必须报备总部知悉。
虽说后者仍然属于正常工作范围内的事情,但如果可以的话,范宁并不希望瓦修斯凭空在总部添上一笔出入记录。
他的左手墙壁上绘有放大版的平面示意图,脚下则是继续延伸向下的楼梯,一眼望去可以看到台阶拉着的几根警戒线标志。
右手边则每隔一段高度开有一个通道,越在深处开着的通道,里面的收容物越危险。
范宁灵觉中危险感的来源,也主要来自台阶深处的方向。
好在范宁并不需要往深处走,因为他的手机属于“可疑但未发现非凡特性的”怪异物件,存放的地方在最浅层,都谈不上收容一说。
迈下几阶台阶,右转第一个通道,里面的走廊放眼望去,有点像学校的琴房格局,两侧每隔几米就有一组对置的房间。
范宁直接大步往里走,推开了位于9号和10号中间的一扇没有编号的横向推拉门。
这是一间休息室兼缓冲室,每层通道都有配备,它不仅和其他门一样可从外面上锁解锁,从里面也可以锁死。
房间内配有电话机、折叠床、洗漱台、抽水马桶和食物储藏柜等设施,如果遇到突发危险,逃到这里呼救可以争取到一线希望。
范宁打开马桶盖,将漂流瓶中的咖啡倒掉,稍微用水荡涤干净,随后他拿着瓶身和马桶孔洞比划了一下。
“果然,这瓶子不至于能放到马桶里面被抽走。”范宁随即走出缓冲室。
就算强行塞进去,恐怕也会被挤碎掉。
不过,他没必要因此把马桶给拆了,因为在每层走廊靠里的位置,还有一个销毁室。
这边只是用来收集生活污水的,而销毁室内设了一个专门倾倒非凡物品残渣、灰烬或生物组织液用的污水收集池。
范宁接着来到15号房间。
这一层的物件存放方式都比较简单且同质化,一个房间里放了十几样东西,范宁很快就找到了标签写有自己名字和事件简述的目标置物柜。
每个置物柜的钥匙就插在锁里,相当于只是一个把手的作用,他握住一拧,便将置物柜拉开。
“空的?”范宁瞪大了眼睛。
没错啊?根据此前自己在瓦修斯办公室掌握的资料,特巡厅在圣莱尼亚大学此前一系列神秘事件中收缴的可疑物品,都放在这个房间。
标签上还白纸黑字地写着自己名字呢。
范宁接着找到了旁边写有安东·科纳尔标签的置物柜,发现了那本隐喻控梦法的基础神秘学文献《音流、织体与梦境》。
他没准备带走其他东西,无明确必要还增加麻烦,但可以确认就是这里。
旁边还有另一处安东·科纳尔的标签,名字又被划掉,写了另外的陌生名,范宁拉开后看到了一只琥珀中的艳丽蝴蝶。
按道理来说这里之前应是音列残卷原件,但是由于后续出了一系列人命,它的管控等级上升后被转移到了下面更深层,所以另外的奇特物件替换了过来。
“转移转移管控等级”范宁琢磨了几秒。
难道说,自己的手机也被转移走了?
的确有这种可能,因为他在瓦修斯办公室看到的纸质资料,统计日期是截止在6月30号的,这个年代没有电子载体,特巡厅不可能实时更新。
“对了,看看管理台账。”范宁眼神一亮。
时间紧迫,他开始在四周翻箱倒柜,随后在角落一间没贴标签的置物格中发现了记录本和笔。
范宁急速翻阅查看。
这里面的确记载了很多收容物来回转移的情况,既有降低管控等级的,也有提高的,所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