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题很难简单说解决还是没解决。”范宁的表情一言难尽,“你们扭头望一下后面就知道了。”
“什么情况?”“这……”
刚入梦的两人还情绪恬然,看到稍靠后方满地的血脚印后,脸色瞬间就发生了变化。
“议题一吧,抓紧联络时间。”范宁眉头紧锁,“关于f先生,我需要继续分析一下这个与‘真言之虺’组织相关的危险人物,主要是两方面:第一,是否还能从上次瓦茨奈小镇经历中回忆出一些细节;第二,这十多天特巡厅方面是否有和f先生相关的新情报动态。”
“还是瓦茨奈小镇吗……”罗伊用手掌轻拍鼻尖作回忆状,“这段在错误时空中的记忆,不像醒时世界那样历历可辨,每次回忆时都像裹了层粘附性很强的纱一样。”盲
“最开始是发号牌,然后是搜查禁止携带的物品。”希兰也在重新回忆,“再后面我只记得有个插曲,卡洛恩的指挥棒被裹挟走了,f先生在交还时随意聊了几句,嗯,整个接触过程应该就这么多。”
“聊了什么呢?”
“好像说谁谁谁也是音乐家?”
“谁又听过谁的作品?”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但没一段是完整而明确的。
“如果你觉得有必要深究的话,可以试着用‘编织拼接法’来回溯一下。”琼这时开口了。
收容有“隐灯”残骸的暗沉小木盒,从她手里抛飞到空中悬浮起来。盲
“之前没这么明确地觉得过。”范宁说道,“但现在没想到的是,f先生的行事痕迹居然在维埃恩那个时候就有了所以,‘编织拼接法’是什么方法?”
琼解释道:“梦境深处的记忆像一所昏暗的房间,一个人的回忆只能点亮一个小角落,所以其余位置全部无法看清,但如果同时有四五个人提着灯火,不同的光晕在不同的位置处发散叠加,很可能所有人都会变得能看清一些东西。”
“从某种程度上说,历史长河中所逝去的群体事件,因其拥有更多在场见证的人,会比个体事件相对更难被歪曲或抹除,只是相对……瓦茨奈小镇那次,正巧我们四个都是在场者,甚至连‘隐灯’都算是……”
希兰在一旁静听自己挚友讲述“荒”的秘密,琼虽然在拗转后无法直接调用“荒”的乘舆秘术之力,但对其对应攀升路径高处的理解,仍是世界上没有几人可与之比拟的。
“仍是拜请‘冬风’的神力,不过这次以‘隐灯’残骸作礼器,其余的仪式致敬环节大同小异。另有一特殊环节,需要大家接续配合颂念一段更深奥的‘荒’之祷词,下文即其秘密教义……”
在移涌中执行秘仪,通常比醒时世界更简洁,很多用以收获见证之主关注的繁琐环节,都可用象征或隐喻的手法替代、合并甚至直接略过。
很快,四人以菱形之势占据了礼台上祭坛的四个角落,比较特殊的是,每个人都垂首而立,手里还额外捧了一根燃烧着的蜡烛。盲
在琼率先颂念完前置祷文,以及指向怪异美术馆过往的祈求关键词后,暗沉小木盒的缝隙中,突然泄出了死黑色的光芒。
它们染黑了局部的淡金色雾气,让几人占据的空间化作了一团昏暗中的阴影事物。
无形阴冷之风吹过教堂。
“我须领先于一切离别,仿佛它们全在我身后,像平昔逝去之严冬……”
范宁持着蜡烛,依照琼的传授,诵读第一段字句,然后用手掌拢熄烛火。
青烟从手指缝隙冒出,奇特的是,他身边的亮度不仅没有更黑,反而是映照出了四人围成的昏暗空间里,一些原本看不清的事物。
一处促狭低矮的厅堂,里侧墙壁有个开往上方的楼道,范宁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历史投影中的自己,正站在第四级台阶处,往后方惊愕回头,而旁边站着的,正是戴高筒礼帽的瓦修斯。盲
范宁知道,这是自己发现“旧日”到了f先生手里后的那个时刻。
另外三人也看见了。
“我须长存于凄美终局之时,更缄默,更安然,返归纯粹的关联……”
罗伊诵读第二段字句,同样用手掌拢熄所持的烛火。
她看到另一个自己持枪指着尤莉乌丝,旁边还有几位怪里怪气的小镇居民。
“我须是鸣响的杯盏,曾在啜饮中破碎,在这里,在逝者中间,在残酒的国度……”
希兰诵读第三段字句,她的光晕映现出了另一部分小镇居民,以及f先生手中的一堆手电筒和一根指挥棒。盲
“我须将自我计入已经耗蚀的、霉烂和哑寂的蕴藏,在难以言喻的完满总和中抹去计数……”
当琼念完最后一段字句并拢熄烛火后,“隐灯”残骸的木匣开始振荡,周围的昏暗亮度已尚可视物,并变得流动且有声了起来。
“你的东西?似乎是一根指挥棒?”f先生说道。
“随身携带惯了,我是一位音乐家。”范宁盯着他的脸,语气平静地开口。
“我也是一位音乐家,尤其是在拓展音响效果与和声体系上富有兴趣,如今我正在研究整体艺术与神秘主义之间的联系。”f先生说道。
“……”范宁表情惊疑不定,没有开口。
“想不起来?”f先生突然翘动胡子一笑,“其实今天这一拨人挺有意思,你们至少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