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么巧啊。”
安摊了摊手,从眼里的笑意来看似乎比较无所谓。
但旁边瓦尔特的灵觉也十分敏锐,他捕捉到了自己这位师妹在一瞬时摇曳的星灵体和加速的心跳。
在惯常的主观性评价机制下,1号位的选手或多或少有些劣势,也会承受更多的心理压力。
“这是您的号牌。”
“好的。”夜莺小姐将其接过,挂在胸前感叹起来,“好奇特的模样,而且,是不是有点大了……”
它是一个轻质的玻璃挂件,长约十厘米,宽约三四厘米,外面刻有数字1,里面的空槽内沾染着一些浓稠的红,整体都在发着澹澹的红色微光。
若是室内装饰物件倒还好,作为挂件确实有些偏大且吸人眼球,好在重量不会影响到选手的发挥。
“这红光是……里面的这种东西造成的么?”夜莺小姐将其提到鼻尖前仔细打量。
“离正式开始还有半小时,由于您在第一轮会第一个上场,所以可以马上作准备了。”
工作人员再次提醒后离开。
“老师,还有个问题。”夜莺小姐转过头。
“什么?”范宁仍坐于写字桌前。
“你待会大概会坐在哪个位置?”
“怎么呢?”
“老师第一次来听演出,我在台上有空余间隙时,也许会朝你的方向看看,试试对自己而言是什么感觉。”
范宁从沉思中抬头,目光与她平静对视:
“左前或右前的角落。”
“那我先去换正式礼服了。”少女冲范宁展颜一笑。
“去吧。”范宁挥手。
思索几秒后,他又问向旁边人:“比赛现场会有录音或摄影吗?”
“录音倒是没有,但有摄影,要等到八强之后,因为那时已全是提名。”一旁瓦尔特解释道。
范宁点了点头:“露娜,你今晚去给瓦尔特翻谱子。”
小女孩错愕站起来:“今晚吗?所有吗?我上台?”
“其实我背谱能力还行。”瓦尔特也站了起来,老实说道。
不过他对老师的指示一贯比较遵照,认为老师可能是增加演出的稳妥性,于是还是对师妹道了个谢:“辛苦露娜了,这样我和夜莺小姐的安全感都会足一些。”
几人纷纷同范宁暂作告别。
夜幕已似轻纱笼罩世界,只剩一个人后,范宁的目光变得落寞和失神起来。
“如果哪一天,再一次,露娜或安告诉我,她只有一个哥哥而没有姐姐或妹妹,难道照片中舞台上翻谱或唱歌的人会消失不成?”
“最接近答桉的时节……”
但很快,他站起来,笑声清越,对窗外暗沉的街道和房屋作拥抱状。
“不错的盛夏之夜,先听听人们告诉我什么!”
他从演职人员通道一路穿行至舞台后方,又绕到了前排的一个角落,静静一人坐下。
三十分钟时间转瞬即逝,数千人的歌剧院露天大会场已经人山人海,呼声不断。
他们手中挥舞着五颜六色的,类似前世“荧光棒”一样的东西。
范宁打量着自己手中的奇特光质束棒,他作为听众,自然也有一根。
原来这东西就是“芳卉花束”,最开始听名字,他还以为就是一束鲜花之类的东西。
听众可以在轮到某位歌手演唱时,将其作出弯折地动作。
这样的话,花束的神秘特性会让其动作变成一个表达倾慕的程式,并反映到选手们所佩戴的号牌之中。
当然,每支花束的无形之力有限,听众们只能选择自己心仪的歌手表达倾慕。
评委们也有类似的花束,但其中蕴含的灵性更强,“权重”更高。
在简单的开场白和报幕之后,巨大的机械装置牵动乐池从低矮处升起,水晶陈列灯光照亮了穿黛蓝晚礼裙的夜莺小姐身影,还有钢琴穿黑白正装的瓦尔特和露娜。
以及,之前在阴影中的,围绕他们的两层大半圆弧——包括吕克特在内的近五十位评委!
听众们报以热烈的掌声欢呼,来迎接这位将为拉开决赛序幕的少女。
开声之演,这位夜莺小姐会选择何种先声夺人的方式呢?
一首浓烈缠绵的情歌,还是炫技的歌剧选段?
“《吕克特之歌》,其三,《在午夜》。”夜莺小姐的清脆嗓音在歌剧厅回荡。
人群变得安静下来。
听众们纷纷猜测,这个名字是不是一首表现夜晚雨约云期的欢爱之曲。
评委席前一层最中间的吕克特大师,眼睛牢牢盯着钢琴前瓦尔特的动作。
那天与舍勒短暂交谈中,他打听到了这一首曲名,记得舍勒还说是a小调,但其余想知道又没知道的东西,一度让他夜不能寐。
瓦尔特深吸一口气,在一片万籁俱寂中踩下踏板,伸出右手,轻轻落键,在比中音区稍高的地方,奏响重复交替的双音:
“哒————滴哒——滴哒——滴哒——”
琴声在寒凉与静谧中徘回,然后被高音区的回旋音型和低音区的下沉音型承接。
这……好像不像一首情诗的前奏啊?听众的猜想未得到证实,而吕克特再次不住感叹,这个舍勒的创作手法真是无比精妙,永远可以用最少的音符达成最引人入胜的效果。
他自认为诗歌已是极简,寥寥数语写出夜凉如水,而舍勒严格来说只用了两个交替的双音!
瓦尔特双手高者愈高、低者愈低,彼此撑开的张力,将夜晚的意境带入了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