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宁听到这里终于有了个基本的认知。
由于高处的攀升路径无法走通,所以需要“秘史”搭建支架——“秘史”是时间在世界上留下的伤口,而使徒的作用正是通过另外的见证视角,在这些伤口中谋求第八类无形之力,来填补原本七种相位的缺憾。
他回到原先的思索:最开始意识到手机是“悖论的古董”时,他想到过前世父亲范辰巽在微信聊天记录中留下的那句话——
“随你,旧手机别丢了,到时候给我。”
这让范宁一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旧日”的受差遣者,一会又怀疑自己难道是范辰巽的使徒?因为绝大部分功业都存在一个共性:需要使徒打造或找寻一件“悖论的古董”,并在合适的时机下交予导师……
但他后来意识到,在当前旧工业世界的时空下,自己能将这部手机先给到的人,实际上是文森特。
文森特明显进行了很多秘密活动和布局,难道说他是范辰巽派遣的“自我”使徒,正在等待或找寻一个回归的机会,手机正是其中的节点之一?
这样倒是能想得明白,为什么前世那个老爹和这里的老爹都在暗中提醒自己一些事情了,后者是前者的“自我”使徒的话,这等价于是同一个爹......
范宁手指敲打着观景台栏杆,思索之间又想到了另一个人。
他出声问道:“请教圣者,可有什么一般性的办法,能够判断‘自我’的回归时机是否合适?”
这句话是替琼问的。
因为他现在十分怀疑,琼也是“紫豆糕小姐”的“自我”使徒!
尽管“紫豆糕小姐”曾经只是半个执序者,服食了普累若麻之果但尚未穿越第四重门扉,但伈佊后面提到的特征,与她吻合程度也相当之高。
“通过实力恢复情况来判断一定不错。”伈佊吐了一口烟圈,“若是时机合适,功业完成,执序者的实力肯定会有增长,甚至于穿越更上一层门扉,位格升得更高......”
“相反,如果回归之后实力不增反降,甚至于跌落一个大境界,这必然是一次失败的回归,但这样的可能性并不小,有时是不知真相的错误决策,有时是被逼无奈的仓促止损......”
范宁皱着眉头微微颔首。
琼的变数更多更复杂,一是她的执序者实力不完整,对使徒机制的理解和运用可能都是一知半解,二是她还涉及到失常区与“天孽”的问题......
目前只能认为,其中一些环节可能是在类似“使徒”的机理下发生作用的,此外能确认的是:她的这次“自我”回归时机很不合适。
本来,范宁近乎无限量的耀质灵液供给,加速了她对往昔认知的恢复,但后来特纳艺术厅暗门下方“裂分之蛹”的污染,以及特巡厅对于“隐灯”残骸的搜查,“绯红儿小姐”的追踪......让她不得不在仓促间作出了应对。
直接从半个执序者跌落到了邃晓一重。
好像也没有来得及寻到“悖论的古董”,这点需要等时机合适时询问一下她。
“感谢揭示。”范宁长出一口气,“吕克特大师或伈佊先生此次会见,本来恐怕是有些关联‘花礼祭’的事情要相商,这下却多费了不少口舌来教导别的知识。”
这一次双方围绕“秘史”进行了较为详尽的讨论,而且绝大多数以伈佊的秘密揭示为主,这种来自高处的无价知识,恐怕一个有知者组织花费数十年时间研讨都未必有所得。
“舍勒小先生何必客气?”老人悠悠叹息一声,“南国的不凋花蜜持续衰减近半个世纪,而夜莺小姐在前夜的歌声引发异变,一曲‘魔王’又让花蜜全部被虹吸会聚......”
“如果在下感知得不错,现在南国仅剩的不凋花蜜,已经全部处在小先生掌控之中,这或许是近半个世纪以来,‘芳卉诗人’能给到圣殿的最鲜明的启示了......”
两位小姑娘朝自己的老师投去吃惊的目光,范宁自己这下却是澹静如常。
他心中之前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了,那只被自己吸收的奇特狐百合花束的来源。
伈佊示意众人低头钻进一座被花叶枝条覆盖的花园内部,露娜和夜莺小姐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欣赏一阵子风景后范宁开口:
“危机在哪?是否有救?”
“真知活化后的‘红池’一定会试图回归,只是时间或时机问题,‘花礼祭’恐怕就是一个极为合适的豁口。”伈佊说道。
“这我能想到。”范宁点了点头。
“特巡厅的目的是收容‘红池’。”
“这我也有耳闻。”
“他们的应对很充分,但南国的这一切很难挽救回来。”
“谁说的?”
“波格来里奇。”
范宁皱眉,陷入沉默。
烈日下老人身影笔挺,语气凝重:“‘红池’在侵染这片国度,‘芳卉诗人’的回应趋弱让我们一度束手无策,好在特巡厅意图收容‘红池’,这存在利益共同点,为此在多年前,我就无奈选择了与其合作,这将燃眉之急往后缓解了几十年......”
“但我知道波格来里奇这个人的行事动机根本不是保全南国,他的目的是逼迫‘红池’真知最终以激烈方式析出,如此一来南大陆这个‘产道’可能会因撕裂而受到毁灭性的打击,那样她降临后不管是污染肆虐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