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它是从哪里来的,也许出现有一段时间了,不过我的确刚才才发现是从自己的‘贾南德雷亚’琴身里发现的,在刚才练琴的时候”
罗伊示意赫莫萨跟着自己上楼,将横靠在软垫上的大提琴提了起来。
“我从这里使了点方法,将它从内壁上剥了下来。”她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荒唐神色,并用手指触碰了一下木面板上的f孔,意思是从这个里面的位置取出来的。
在明媚的冬季日光下,琴身的侧板与背板伸展着和谐的比例,相对简单而克制的纹理轻盈而优雅,几处清漆面的明快桃红之色,让人联想起玫瑰花瓣的触感与芬香。
琴里面?f孔附近?赫莫萨皱眉思索起来。
罗伊目前所使用的这把‘贾南德雷亚’大提琴,是麦克亚当家族送给她的毕业礼物,出自于南大陆6世纪大名鼎鼎的“勃艮第”制琴家族之手。
这个家族是“圣亚割妮”制琴家族的一个分支,或者说,活跃年份偏后一点的制琴世家,都是更古老的“圣亚割妮”家族传承下来的分支。
“贾南德雷亚”大提琴的音色坚韧醇厚、深沉响亮,共鸣性能极佳,细微运弓处理的响应精准而深刻,市场价值超过30万镑,属于“名琴”无疑。
看着对方的表情陷入了迟疑,罗伊才发现拉瓦锡主教所教自己的那些看似“无稽之谈”的说辞,好像真有什么潜在而偏僻的神秘学根据?
“姑妈,是不是听起来特别奇怪?”她进一步照着说辞引导起来,“我都怀疑是有人在很早之前恶作剧贴进去的,或者这把琴的前任主人一直就未曾发现,因为我最近并没有什么接触闲杂人员的机会,而且也毫无铺垫嗯?不对,昨天晚上我做过一个不太寻常的梦。”
“梦?”赫莫萨终于出声,“你梦到了什么?”
“就是我的琴啊,昨晚梦见琴,今天在琴里发现东西,这倒算是,有点关联?”罗伊的语气十分疑惑不解,“就是梦见自己拉琴,但是,演奏的地点是在曾经南国的狐百合原野,我从来没去过那儿,但强烈的日光、浓郁的香风和燃烧的花海和地理杂志上的描述一模一样,在一座丘陵上,搬把椅子面对花海拉琴,那感觉真不错,但可惜没过多久,视野里的狐百合花逐渐枯萎,然后我就飘入了别的梦境”
赫莫萨听着讲述,逐渐就确定了下来。
这是一张通往“裂解场”的移涌路标!
从某种程度上说,说路标“是早就存在的”也对。
因为这些制琴家族都曾祀奉一个名叫“神圣伤口会”或“圣伤教团”的隐秘组织,他们造出的名琴,每一把都和“裂解场”存在神秘学联系!
——“裂解场”对于“蠕虫”的门关看守作用,是借助一把把不同名琴的“伤口”为枢纽而形成的,“欢宴兽”枢纽只是曾经其中最大的那个。
而f孔,可以说是弦乐器最为重要的“伤口”。
在制作提琴时,制琴师必须在琴的面板上精确地开凿出两个f形的对称孔洞,其位置、大小、线条走向等各项参数,将对乐器的音质起着决定性的作用,是体现制琴工艺是否精湛的核心指标。
自从芳卉圣殿的“欢宴兽”被毁后,现在进到尘世里的“蠕虫”数量已经在变多了,加之在拉瓦锡临行前的最后晚餐上,众人也顺带讨论过“裂解场”的事情种种神秘因素作用,罗伊梦见了曾经的狐百合原野,又从自己的名琴f孔中发现了异常,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
是的,理论上,每一把名琴都有可能实现重返梦境之途。在南大陆的主要入口被特巡厅严密看守的情况下,如果选择以这条途径进入“裂解场”,的确是一个“另辟蹊径”的奇招。
但仅仅是“理论上”。
这些日子,赫莫萨抱着碰运气的心态,试着让手下暗自排查了四把名琴,已经是借着学派能调动出的最大化资源了,不过均一无所获。
现在居然在罗伊这里碰上,算小概率事件了。
“这个路标交予我来保管吧。”于是赫莫萨伸出手,“它所指向的不是什么寻常地方,而是和一个叫‘圣伤教团’的古老而神秘的组织有关,蕴含着未知的风险,正常情况下,现今阶段下,你用不到它,留着用以学派研究吧。”
“哦,好。”罗伊答应地很痛快,并撇嘴看了看自己的琴,“真够邪门的事情,这把琴我还能用吗?”
“没什么太大问题,如果感觉异常,你可以随时找我。”赫莫萨拿到路标后即下楼了。
难道姑妈真的会去使用这张路标?罗伊捏紧拳头又松开,在卧室阳台的小吊椅上坐下,眼神久久地停留在了那几盆带着水珠的鲜花上。
这一点都不符合常理啊!作为从小便朝夕相处的亲人,如果有问题,问题是什么时候产生的呢?
但拉瓦锡主教最后一段话的意思说得很明确。
如果“裂解场”的路标真的被对方要求拿走,而且,果真进入去搜查什么“谢肉祭残留物”的话,那么,按照照明之秘的启示,就到了“一桩利好事”的命运兑现的时候,自己可以准备起晋升“邃晓者”的前置工作了。
意思即为,接下来极可能会有神降学会研习“衍”的邃晓者被击杀!
“之前,学派里面就有消息传出,特巡厅一方面在和指引学派谈判‘焚炉’残骸的事情,一方面也找到了我们这边的人,他们收容的‘灾劫’残骸现在好像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