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老道:“如龙,放松一点,不用强迫自己,爷爷活到现在方才明白,没有什么比一家人齐齐整整平平安安更重要。”
乔如龙抿着嘴唇,做出有些感动的样子,可他心里非但没有感动,反而感到有些失落,爷爷看似关心的这句话其实是放弃了自己,他对自己的体制之路已经不抱希望。
乔如龙道:“爷爷,我以后不会让您老再为我操心了。”
乔老道:“傻孩子,这是什么话。”他放开乔如龙的手:“对了,个人的事情你怎么考虑的?”
乔如龙明白爷爷的意思,苦笑道:“爷爷,我的情况您也清楚,我不想再结婚了。”
乔老深邃的目光投向乔如龙,乔如龙不敢和爷爷对视,他和齐爽的事情导致了婚姻的破裂,他非常清楚,乔家是不可能允许齐爽进门的,尽管齐爽为他已经生下了儿子。
乔老点了点头:“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他虽然关心他的这个小重孙,但是并不代表齐爽可以母凭子贵,他视家族荣誉高于一切,而且因为齐爽的事情,乔家和叶家已经几近断绝了关系,如果乔如龙敢将齐爽娶进门,叶家会视为奇耻大辱。
正所谓期望越大失望越大,乔老对孙子已经不抱希望,平安就好,乔家的气运大抵如此了。
此时警卫员敲门进来,提醒乔老该出发了。
乔如龙没问,乔老也没跟他说自己要去什么地方。
乔老是去给老伴扫墓的,今天是妻子的祭日,如果他不说,儿女们都不记得了,更不用说孙子辈,他们甚至没见过奶奶。
今天的天不好,半路上就下起雨来,到了墓园,乔老没让警卫员跟过去,自己打着伞去了妻子的墓前。
来到墓前他意外地发现已经有人来过了,墓碑前放着一束野花。
乔老心中一怔,难道是远红两口子?乔远江人在南江,此前在电话中提都没提过要来京扫墓的事情,至于乔远岚人在国外更不可能,最大的可能就是乔远红夫妇俩了,可如果是他们应该不会送这样的野花。
乔老望着那束野花,不由得想起过去,他们夫妇俩一起带着孩子们去郊游,几个孩子之中最有心的是乔远山,那时候他还小,哥哥姐姐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他悄悄去摘了一捧野花送给妈妈。
十根手指也有长短,他们夫妻俩最疼爱的就是乔远山。
乔老暗忖,若是远山还活着,他一定不会忘记母亲的祭日。
难道是放错了?乔老否认了这个可能,墓碑上有名字,有照片,谁也不会糊涂到这种地步。
他本想移动那束野花,可想了想,还是将自己带来的花放在了旁边。
乔老直起身,一手打着雨伞,一手捶打着自己的腰,老了,就这么一个躬身后直立的动作都变得这样艰难。他意识到乔家的辉煌也将随着自己的衰老而落幕。
他抬起头,望向高处,看到雨中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那里,似乎也在看着他。
乔老眯起眼睛试图看得清楚一些,可距离太远,又下着雨,他的努力也是徒劳的,或许是个守墓人,奇怪的是,那人没有打伞,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站在雨中。
乔老觉得有些奇怪,他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决定走过去看看,才走了几步,那人就转过身,向更高的地方走去。
最近身体状态一直不是太好,大家多点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