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犇犇感觉十分满足。
但他的身体却不这么想,而是直接要格杀胡娘。
后面的事,牛犇犇记得一清二楚。
他正要杀死胡娘时,老乌鸦带着几个高手现身,阻止了他的行为。
这并不是老乌鸦也看上了胡娘那完美的身段和床榻上的浪劲儿,而是知道胡娘是天狐一族,天狐自上古就盛产化形后倾国倾城的美女,曾有数名上古天狐族少女被送入天庭,将帝俊迷的神魂颠倒、不理政事。
可惜,帝俊逍遥快活没几十年,羲和很快就将那几名天狐族少女神魂灭了,做成了雕塑摆在了帝俊寝宫。
这也成了上古的一段‘小野史’。
老乌鸦的命令,是让胡娘培训百名天狐族少女,选出此间最美丽温柔的十二天狐,送给新的天帝。
是的,牛犇犇所知的是,老乌鸦是为新天帝李平安效命。
他这般被封禁、成天奴,也是成了新天帝的天奴。
后面的事情又出现了一些变化。
牛犇犇能感觉到,老乌鸦的心神似乎崩溃了,两股天道开始不断碰撞、征伐,牛犇犇的妖魂像是沉入了无尽的深渊,不断的、没有尽头的下坠。
他已是要被磨灭了自我,完全成为天道的奴仆。
他的身体,和身体中正在产生的那个新的‘他’,甚至很欣喜这么做。
‘我这算是死了吗?’
牛犇犇在下坠中不断问着自己。
他的自我意识越来越虚淡。
然后……砰!
他脑袋突然剧痛,一只大手撕开了他眼前的深渊,他眼中再次清晰地看到了这个世界。
他的自我回来了!
然后牛犇犇就看到李平安抓着落仙印跳到后方,一脸警惕地瞧着他。
牛犇犇刚想开口,但周围涌来了无边无际的黑色浪潮,将他迅速吞没、拉回了深渊。
啥、啥情况?
牛犇犇模模糊糊地观察着外面,他感应到李平安模糊的身影,看着他在那打坐、看着他皱眉思索。
很快,李平安再次起身。
牛犇犇只觉,眼前这个面容俊美的人族青年,此刻就如威严的天神,浑身包裹着淡金色光亮,似乎是与他一般的天奴,但这人族青年的眼神清澈且深邃,那股威严越发凝实。
‘我是天奴,是天道的奴仆。’
‘他是天帝,他主宰着天道。’
牛犇犇突然觉得有些讽刺、有些悲凉,但当他看到李平安再次抓着那枚方印砸来。
又一次,他沉睡的心灵被重重的敲醒,剧痛袭来。
紧接着牛犇犇就感觉,李平安的身影出现在了深渊中,散发着微弱光亮,静静注视着他,又抬手对他打来了一连串的符印。
新的天道之力包裹了牛犇犇的魂魄。
他竟是悲凉极了。
这算什么?从天道的奴仆变成天道的奴仆?只是效忠对象从老乌鸦变成了新天帝?
牛犇犇突然很想哭,他想到了自己在魔牛村无忧无虑的日子,想到了自己青梅竹马、但体魄比自己还强一圈的牛花花,他想到了自己当初怕被花花抢亲趁夜逃出村子外出闯荡并立志要成为这个天地间知名的大王,他……
嗯?
没有被摁入水底,没有溺水感,没有跌入深渊,周围一切变得光亮,且他的妖魂与身体再次融合?
只是,他的魂魄多了许多束缚,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天道监察,包括心底出现的念头。
如果违抗天帝命令或是做恶,将会承受极强的天罚……
就、就这些了吗?
牛犇犇愣愣地睁开双眼,牛眼倒映着李平安负手而立的身影以及他含笑的面容。
他哭了。
他身体包裹着暖洋洋的天道之力,他从未感觉到天道之力如此亲切,他化作人形,不着片缕地低头跪了下去,趴在地上不断呜咽。
李平安:……
这牛八成是傻了吧?
“你……”
“犇犇!我叫牛犇犇!是妖族狂山大王,也曾在您的万云宗做卧底,那时候我叫牛七,跟李靖是最好的朋友!我跟着银奎他们偷袭东安城的时候被墨临渊化作了天奴!多谢陛下救命之恩,犇愿以死相报!求您不要磨灭我意识!或是直接给我个痛快吧!啊!”
听着这个刚迈入金仙境不久的妖族大王,用颤抖的嗓音不断高呼,李平安沉默了几个呼吸。
他道:“以后跟着我做事吧,若能逃离此处,你就用万年岁月去行善积德,偿还早年过错。”
“是!是!多谢您!多谢您!”
狂山大王喉结颤抖了几下,抬头看了眼李平安,小声道:
“陛下,我是魔牛,我们都吃草的,我之前说我杀过很多人族高手其实都是吹出来的,我胆子小、又被当炮灰,一打架我都提前跑!”
李平安点点头,问道:“此间这些天奴,你觉得谁还算比较靠谱,吃人比较少、杀人不算多的?”
牛犇犇立刻道:“银奎大王彩鳞大王,他们两个比较靠谱,其他大多都是吃人的,彩鳞大王虽然很蠢,但她性子高傲,蠢是因墨临渊很早之前就在打她主意,银奎大王是自视甚高,他有远大的理想,想要重建上古天庭所以洁身自好……不过也只是痴心妄想罢了。”
牛犇犇苦笑道:“成为天奴,理解天道,不得自我,无边煎熬。”
李平安道:“莫要多感慨了,随我去找他们,我要